合作对象陷入两难的境地,红头罩分毫不知。

    嗯,他知道了也只会调笑蝙蝠侠就是出人意料,可不是很死板的那类人。

    蝙蝠侠和超人是很擅长灵活变通的。

    挟黑猫以令主,十分合理。

    米苏·斯特林瞅着蝙蝠侠一手揽着猫大踏步走。

    哥谭不是我的哥谭,是他们的哥谭,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夜与霓虹灯交织,高空之下观看着城市,黑沉的地方深不可测,灯光闪耀的建筑群零星分散,像是被吞没前的空洞。

    米苏坠在蝙蝠侠身后不远。

    他没有在哥谭的夜里乱跑过,几趟出行之外,他待在纳星上,平平稳稳在工作台处理手里的东西。

    哥谭的印象在人们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它有可能蜕变吗?

    一百年、两百年……两百年的哥谭会是什么样的?人们会从此生活幸福吗?小孩子在父母怀里安睡,在养育下一点一点长大……

    青少年时期在学校里学习,慢慢发育……在青春期时暗恋一个人变得成熟……

    毕业后艰难找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遇上一个合适的人,性格相合,观念相同,彼此信任彼此包容,妻子与丈夫共同养家糊口,几年后诞生一个孩子。

    孩子又渐渐长成……

    如果每个人都能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许有小挫折,也有烦恼,但只要不是生死离分,多半就能熬着过下去了。

    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达不到的话,人们只能喘着气,被一根绳子捆在脖子呼吸,有今天没明天,永无出头之日,那人类便也完蛋了。

    穿过迷雾之后,眨眼就踏进了悬崖。

    人们迷茫,磕磕绊绊地行走着,未来在哪里……快乐幸福又在哪里?只是活着都很艰辛了……

    哥谭能不能有未来,人类会不会还有很长的未来……

    米苏真的不知道,他能看见真实,却看不穿智慧生物的路究竟在哪里……

    “蝙蝠侠,光是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其实也远远不够的。”米苏喃喃着。

    光靠你一个人不行的,只有千千万万的生命站出来,勇于反抗刺下来的尖刀,当大家全勇于对施暴者说不,这个城市才有复苏的一天。

    人性就是复杂无比,根本不能用坚强或者软弱、聪明、愚笨等形容一个人。

    劳伦斯·基恩就是城市里的一个缩影。

    蝙蝠侠闯进一家三口之家的时候,夫妻二人正抱着一个少年痛哭……

    马克·基恩,17岁,只要通过哥谭大学的招生面试,他就成为大一的新生,有了一份光明的未来。

    然而突如其来的厄运击垮了一家人。

    劳伦斯在看到蝙蝠侠的那一刻,知道命运的锤子已然落下。

    在新闻播放黑.帮三合会的人手落网那一刻,他猜到了自己也逃不脱被制裁的一天。

    但看见蝙蝠侠时,他仍旧试图求情。

    米苏抬起一只腿,一手搁在膝盖上,静静坐在窗沿,右腿伸长,小腿延伸出窗户外,在高空轻轻晃动足跟,脚尖一摇一晃。

    哥谭匍匐在他的大腿上。

    米苏听到蝙蝠侠低沉的质问声。

    “为什么?!”

    劳伦斯·基恩有一个和谐的家庭,妻子芙罗拉·凯门,和儿子马克·基恩。

    他们从前还有一个孩子,但妻子在意外事故中流产,身体不能再生育,马克·基恩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

    可是,半年前,马克染上了艾滋病。

    其实那是他的同学吸毒导致的,却又故意传染给他。

    马克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在大家的起哄下抽了一根烟,从此改变了命运。

    他的身体健康开始溃败,从第一场小感冒拖延许久没有痊愈,夫妻俩变得慌乱,他们带孩子去市医院检查,得知了噩耗。

    劳伦斯逼问马克,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鬼混,但马克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不知道他好心为同学庆祝到来的毕业,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他。

    嫉妒、愤恨、作恶欲望……等等等等……

    天仿佛一瞬间塌了下来……

    一家三口本就背负房贷,要是再负担马克治疗的费用,他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马克刚发作时还靠吃药维持身体机能,艾滋病不讲道理,有时它潜伏人体一生,只要注意,还能平安正常的生活,有人转眼掉进无边地狱。它一旦攻克了身体防线,那么人也就毁掉了。

    马克是不幸的那一类人。

    他的身体不久出现化脓的症状,然后一步步加剧严重。

    马克很想死,用死亡解脱,他困在家里寸步难行,厚重的窗帘将卧室掩实的没有一丝光亮,黑暗便也盖住了他的面容。

    劳伦斯再度借了一笔钱,买了天文望远镜,让儿子得以在夜晚观察夜空。

    马克看到浩瀚星河,看到了孤独的星球,看到了无边无垠的宇宙。

    儿子的眼泪划过了脸庞,也划伤了他的父母。

    劳伦斯和芙罗拉千疮百孔。

    由此,有一个人找上了劳伦斯·基恩,要求他为他们的行动打掩护。

    马克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很低。

    基恩夫妻一左一右跪在儿子的身边。

    蝙蝠侠心底沉重,为了这一切。

    劳伦斯苦涩道:“我看着马克从小小的一团,躺在我的掌心,我们看着他一点点变化,走路奔跑,我们爱他,没办法放弃他。所以那个人说只要我答应帮他做这件事,就能换取一种神奇的液体让马克好起来,于是想赌一赌……”

    他回来的那个晚上,听到了马克房间里的嘶吼和痛哭声,于是做下了无可挽回的决定。

    惶惶不可终日。

    “你知道暗地里协助那些人上船,装聋作哑,隐瞒船上乘客,帮助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吗!“蝙蝠侠又气又怒,却不知道责任的发生哪一方更重……

    “贩卖人口!他们至少掳掠了16个孩子!”

    红头罩那里失踪的孩子名单触目惊心,让人心痛,害怕那些无依无靠的孩童到现在活下来的有几人……

    劳伦斯·基恩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原来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他嘴巴里发苦,心口悔恨到难以承受的疼痛,“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以为……以为这起走私不同寻常……”

    想起一次无意中看到的木头箱子,劳伦斯哽咽中愈加激动,痛苦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装运的都是孩子……”

    第一次他听从指示,就在第一站的大都会海岸口接的一次货物,他一直以为运送的是什么厉害东西。

    他胆战心惊,害怕暴露,这群人真的敢在超人的耳目下违法犯罪。

    哭泣声中,马克用嘶哑低落的声音道:“爸爸,你去自首吧,加上出庭作证说不定罪行能减轻。”

    他和妈妈早上就听爸爸坦白了,今天一家人一整天惶恐不安,却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

    “可是你该怎么办?马克,你该怎么办?”劳伦斯眼泪纵横,手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头。

    隔着被子,马克的身体摸得出的瘦骨嶙峋。

    芙罗拉不停抹眼泪,咬着嘴唇,“还有我呢,马克我来照顾,劳伦斯,马克说的对,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劳伦斯环着妻儿泣不成声。

    马克·基恩拉了拉被子,微微抬头,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棕黑色的眼珠盯视着蝙蝠侠,“我会让爸爸配合检查的。蝙蝠侠,我想知道的是,我会得病是不是阿鲁兹·铂西的圈套。”

    他的身体是从毕业舞会后出事的,不论是入口的食物还是烟酒,一切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刻意暗害。

    马克虽不是健壮的肌肉男高中生,和父亲出海、打球、漫跑,身体抵抗力也不差的。

    他没有胡搞,也没有和男生走得过近……马克只能猜测是舞会有问题。

    精准针对到他一人的,除了主人阿鲁兹,还能有谁有嫌疑?他反复回忆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想起来那根烟是对方提前点燃了才特意过来递给他的。

    被起哄毛头小子的马克,没忍住接了烟,强忍着吸完了一整根烟。

    一个星期后,他的身体开始不适了……

    蝙蝠侠听完了全过程,沉默半晌,许久,他道:“如果这是真相,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阿鲁兹·铂西直接摧毁了一个家庭,马克因病而死的话,他就是货真价实的杀人犯。

    包括那次舞会得知内情的人,也都是帮凶。

    马克低低地笑了,“他叔叔是哥谭市有名的检察官,你确定他能得到惩罚吗?”

    阿鲁兹不会也染病了吧?他此刻要是也和他遭受一样的折磨该有多好!!

    不!不对!明明自己不该有这个该死的病!是其他人应得的才对!

    他们一家三口的支离破碎,全都拜罪魁祸首所赐!!

    蝙蝠侠低声道:“即使是……检察官,也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那哈维·丹特呢。”马克声音低到只在喉咙里吴侬着。

    他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有米苏·斯特林聆听到了愤恨和晦涩的低语,米苏抬起了头,他跳下窗户,看着这个半个灵魂被黑暗吞噬的男孩儿。

    “要不要和我谈一笔交易呢?”

    从蝙蝠侠宽阔的体型身后,踱步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声音轻柔,温润儒雅地走到这家人的面前。

    “猫呜……喵咪……”黑猫叫着显示存在感,爪子勾住衣服,身体挤挨着男人的右肩膀。

    米苏弯腰,鸳鸯瞳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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