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听书。”楚霜涟在她旁边坐下。

    玩过头了。。。

    居安思危这种道理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太清宗脚下,楚霜涟应该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吧。

    “要坐过来些吗?”浔奕见她身边加了个人,稍稍往旁边挪了挪。

    乖孩子~她屁股赶紧跟上!??

    怎么挪不动??

    她侧头望向认真听书的蹭茶水魔,她这种程度的目光显然毫无杀伤力。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魔族高层将领中,有且只有一个女人。”老李故意将眼神看向她。

    早一会儿她估计还能给老李递个好奇夸张的反馈,此时的她,如学堂中认真听讲的孩童,后背挺直,满脸严肃。

    “魔使牧思纤!”老李猛一拍案。

    ‘这我知道,三界尤物嘛。’

    “据说这魔使主司占卜,号称魔界星月阁!其长相与身材更是让整个魔界垂涎欲滴!”

    “包括魔尊楚霜涟吗?”台下传来提问。

    好问题!!她心里朝提出这问题的人疯狂拱手。

    “别着急~待我把关键信息透露,由各位自行推测。”老李不急不慌地喝口茶水,润润嗓。

    她急!她跟着喝了口解解急。

    “一、魔尊瑰姿艳逸男女通杀!”

    “咳咳咳!!”茶水都到她嗓子眼了,被这话惊得改道往她气管里钻。

    “别急别急,说书先生能讲快点吗~”浔奕边拍她后背边谴责老李。

    男女通杀的本人倒是一派从容。桌上就两个茶杯,楚霜涟拿起她的倒了杯给自己。

    “这个是玖泞的!我帮你再要一个。”浔奕压住杯沿。

    “我不能用?”笑眼藏刀,楚霜涟将决定权抛给她。

    “能能能!咱们先听书~”她撸了把浔奕炸毛的头。

    “听完书我再和你说,你这样不对!”

    “好好好!我不对~”

    茶水涩口,楚霜涟抿湿嘴唇就放回了桌面。

    ‘她叫玖泞,他为何不知。他不光不知其名字,就连样貌也没有印象。尽管毫无与她相关的记忆,却无端的想靠近她。’

    “二,堂堂魔尊竟无后宫,由于想爬魔床的男男女女太多,魔尊寝殿禁止所有人入内,包括侍者,因此无人伺候魔尊起居。”

    第三题她知道!!牧思纤能进!!她满眼了然,恨不得冲上台抢答!

    果不其然,第三点就是说的牧思纤是唯一能进的女魔。

    她斟茶自得地品了品,不错~到底是价值五两银子的贵价茶。

    她怡然自得的表情皆落入楚霜涟眼里。

    老李后面说的都是围绕魔尊魔使的甜蜜日常,要是男主角没在她身边,她都想点盘瓜子,早知道一开始就点了。

    “那魔尊与魔使就是伴侣关系吗?”听完说书的浔奕偏头问向她。

    看似一道目光,实则左右夹击。

    “不好说,不好说~”她含糊其辞的搪塞过去。

    “那魔君不是良人!”浔奕继续当面暴击。

    “该吃饭了,艾草糯米糕你还没吃过,晚上还有花灯看。”她赶紧止住浔奕那张没完没了的鸟嘴。

    她拉着浔奕往外走了好几步,发现那根不容忽视的柱子仍杵在原地。

    “一起?”她回头。

    拒绝她!虽然楚霜涟不是什么气息都收不干净的菜魔。但他这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万一被盘查,楚霜涟是什么反应,她可不敢揣测。

    “走吧~他不想和我们一起玩。”自打茶杯事件后,浔奕毫不掩饰对楚霜涟的反感。

    她也想啊!但你看楚霜涟那表情,她但凡敢再往外走半步,楚霜涟不介意立刻展示下,什么叫魔将灭世。

    楚霜涟内心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在仔细感受她带来的情绪。

    看见她和那小鸡崽子坠落时,比幸灾乐祸先到的是担忧。

    看见两人睡在一起,同时涌上的杀意和妒忌。

    刚刚两人牵手离去的背影,刺得他想砍了那只鸡爪。但在她转身的那瞬间,楚霜涟只想她过来牵住他的手。

    诅咒吗?

    楚霜涟顺着手上的拉扯往前走。

    “少吃点,尝个味道就行,还没到主街呢~”魔尊已找上门,她就松开束在浔奕手上的绳子,开笼放雀。

    “你不吃点吗?”

    ‘不吃就松开手,影响她发挥。’

    她从心,不敢口出狂言。

    “试试这个?这个是今年赛青梅的状元酒。”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小壶没开封的递给楚霜涟。

    之所以藏在篮子里,是防浔奕那个未成年,要是醉酒当街化形,那不得被暗中的修真人士捅成筛子。

    “快点!免得浔奕看见。”她一边把守前面的疯影,一边将塞子拔了。

    曲起的指节传来湿软,将她的头掰回。

    楚霜涟俯身就着她举起的手,将瓷壶面上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一滴侥幸逃脱的青梅顺着下颌滑落,蜿蜒藏入衣领。

    她猛抬头摸向人中,还好是干的。。。

    三界尤物应该是楚霜涟。

    “走吧。”楚霜涟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微扬。

    三人终于挤开人群来到护城河畔,长街已燃起万千灯火,各式各样的花灯在风里簌簌地晃动。浮灯顺水漂流,将水面点缀成斑斓星河。

    买糖人的老翁吹出个糖狮子,舞向狮队,舞狮队的头狮随着鼓点摇头摆尾,像是认可老翁的技术。随即纵身跃上丈余高的梅花桩,引得围观人群轰然叫好。

    “怎么没人抓你?”她和楚霜涟拉着手走在人群中,竟无一人回头。

    她身边的这张脸不该受到这般待遇。

    “你再看看我。”一阵雾气拂过楚霜涟脸庞。

    “赶紧换回去!”真下得了手,他人眼中的楚霜涟竟是个大鼻孔汉子。

    “这么喜欢我的脸?”她眼里那明晃晃的花痴让楚霜涟很受用。

    “有人不喜欢吗?通杀尊主。”

    她的放肆也不让楚霜涟讨厌。

    “玖泞走快点!花车快到了!!”浔奕扯开两人。

    对于今天下午出现的楚霜涟,浔奕非常不喜欢,她都不怎么牵他手了。

    没藏住情绪的浔奕,瞳孔竖成细线,十里长街的灯笼倒映其中。

    “啪!”她用力盖住浔奕眼睛。

    “露馅了笨蛋!”手有点扎人的不是睫毛,而是稍硬的羽管。

    不知道这呆头鸟在想些什么,眼眶附近艳红的羽绒毛突然窜了出来。

    “对不起。”浔奕微微颔首,将额头抵住她掌心。

    “好了,小心点就行。”她拍拍掌下的脑瓜子。

    楚霜涟看着浔奕藏在她掌下,边卖乖边瞪他的模样。

    ‘哼!也就骗骗这蠢女人。’

    花车路过的瞬间,车上的琉璃灯折射的碎金,如烟花般绚烂,斑驳的灯影摇曳在每个人的脸上。

    “回客栈吧。”

    不是她说的。

    “不玩了?”难得浔奕主动说回客栈。

    “嗯,想睡觉了。”揉揉眼睛。

    “走吧走吧。”到底还是个孩子。

    三人回到客栈,她顶着数双吃惊的眼睛,将两男人拉进房间。

    六目相对。

    “那个。。。”她突然觉得上房也不过如此,空气都呼吸不过来。

    今天过节,燕镇客栈爆满,老板说让他们将就一下,这条街都没空房了。

    “我和玖泞昨晚就住这里,你后来的你出去。”初生鸟仔不畏魔。

    熟悉的雾链从楚霜涟手中甩出。

    “有话好好商量嘛!”她赶紧挡在浔奕身前。

    “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了!玖泞别怕!”浔奕挤开身前的她,妖相乍现。

    “魔气?!”窗外传来惊呼。

    “你想咋样就咋样,都听你的!”她赶紧攀住楚霜涟。

    “确定?”

    “别怕他!我”浔奕准备向前拉扯她。

    “带我回瞻诸山。”她吻向暗红的眼尾。

    “这鸟人呢?”楚霜涟将四溢的血雾收起,凝成一股细线在她脸上轻抚。

    “送他回谷水,好吗?”她没敢把话说得太硬,她不敢赌楚霜涟下一秒的动作。

    还没消气,楚霜涟可不像浔奕那般好糊弄。

    “奶娃娃一个,你和他置什么气~”她轻啄着面下苍白的肌肤。

    “玖泞!我不怕他的!”少年的声音都带哭腔了。

    “那你是准备让窗外这欢快节日变忌日吗?人命可不是你平常那种过家家游戏。”她不敢回头,梗着脖子呛到。

    “不是的~”浔奕软声解释“有本事咱们去郊外打一架!”

    少年将矛头对准了房间另外一个男人,也是他与玖泞之间的入侵者。

    此时她如果回头便可看到,少年平时那咋咋呼呼的棱角被涩得柔软酸楚。

    “现在就走,好吗?”可她不敢。

    楚霜涟将血线收回,拥住她从窗户飞出。

    今晚月色很好,她趴在楚霜涟怀里,看着天空。后方那道彩色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往日恣意张扬的羽毛此时无力地贴在身上。

    ‘对不起啊,让你这么不愉快的回家。’她无声地向后方道歉。

    谷水河畔。

    “怎么就回来了!”

    刚到谷水,一道巨型身影将三人盖住。

    来人是浔奕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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