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虫各怀心思笑得一样甜蜜。

    墨言和刚一回到家中笑盈盈的雌虫就这么对视上了。

    于是他顿了一会儿后,朝银发红眸的雌虫挥了挥手,斯年好奇的凑了过去,弯下腰,还没等他询问是什么事,就感觉到脸颊被犹如果冻般的触觉轻轻碰了一下。

    一触即离,速度快到让他怀疑,仿佛这只是个错觉。

    心脏忽的漏了一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藏在那鲜红眸子里,但很快,被动化为了主动。

    斯年一把捞起在网床上躺了一天的黑发黑眸少年,一手禁锢着那瘦弱的身躯,一手抵住后脑勺,来了一次更加霸道沉浸热烈的唇舌之战。

    没想过反抗的墨言乖巧配合,任凭对方揉搓,只是他那一向苍白的脸上红的厉害,耳尖几欲滴血。

    急促的气息混在一起,两只虫紧紧贴在一起。

    墨言在一片恍惚中掀开眼皮,看见那双亮的惊虫的红眸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宛若捕猎中匍匐前行的大型野兽,动作急促之中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墨言鼓舞的看着他,默许对方一步步将自己吞吃殆尽。

    那双鲜亮的红眸里只有自己,炽热吞吐气息也只为自己,想到这,墨言不可言说之处更加膨胀了。

    全程默契的没有一句话,但双方皆知晓对方的心意。

    如此荒唐度过了几日,对于某日那只雌虫留下的字条,写着要外出几日,让自己乖乖待在家里的墨言:……

    被甩了!

    “他……是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宿主,那应该是不能的。】

    系统这几日全程被关在小黑屋里,这两年轻虫擦枪走火的日夜不休,搞得它压根没办法上线。

    但,按照系统对虫族世界的了解,墨言的猜测几乎不可能。

    “哦。”

    明明昨天还你侬我侬的,今早却连面都没见上一面,虫影就没了。

    肯定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墨言恨恨的咬着被角,一脸阴郁,他忽然想知道这只总是早出晚归到最后彻夜不归的雌虫到底在做什么?

    “系统,你知道他在干嘛吗?”

    【宿主,这不合规定。】

    那就是知道了。

    一改懒懒散散,墨言跳下网床,打开窗户看了眼外面。

    周围空旷寂寥,只有他住的这一栋独栋大别墅,他从住进来之后几乎从不下楼,整日待在三楼房间的网床上,除了外出暗杀那只雄保会的工作虫,他就没再出去过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时候出门逛逛了。

    ……

    下了楼,看见几只陌生的仆虫在打扫卫生,墨言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随即大步流星打开门飞快奔了出去。

    正要准备跪下和主虫问好的仆虫:?

    他们难道是什么很可怕的虫吗?

    不理会身后陌生的仆虫,墨言收回探出去的丝线。

    他从精神空间里拿出一把纯黑色古朴的伞,撑着伞,一步做两步的走着。

    看着他像是慢悠悠的速度,眨眼睛整只虫就走出十来米去了。

    【宿主,您……不是要找您那伴侣吗?】

    “嗯?是吗?”

    墨言表示没有这回事,如果不是因为在大街上迷了路,他应该会想起要找那只雌虫,但眼下,他更需要做的事是,找到回家的路。

    精神力探出去,发现四周房子是房子,路虫是路虫,悬浮器是悬浮器,路也是路。

    但,回家的路却不是回家的路。

    在墨言第十八次经过同一家店时,他放弃回家了。

    睡大觉也是一种不一样的虫生体验,会比回家睡觉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行走之间,路中的虫,无论是假装数次经过或是和同伴说话,实则注意力却在一只黑发黑眸的小雄虫身上。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雄虫,虽然联邦有立法不准未经允许和雄虫搭话,但是雌虫们和亚雌们就是控制不住眼神,偷偷瞄几眼又怎么了!

    感觉到整条街所有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墨言不动声色压低了伞,脚步缓慢的挪动着,进了一个小巷的死角处。

    悬着身子的墨言双手上的蛛丝黏在高高的墙角上,在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缩成一团,双眼一动不动,眼珠子随着那些紧随自己身后进进出出的路虫的走动而转动着。

    他屏息敛声,默不作声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被过度的关注着,让他极度不适应,心里渐渐涌起杀意,但是脑子里又想起系统的请求。

    一时之间,随着墨言心绪变化的丝线不断调整着位置,一会儿几乎要裹住所有进来的路虫,一会儿又松开消散,让那些路虫有惊无险的来回进出。

    【能吗?】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系统却知道这孩子在问什么,按照墨言的性格,系统一瞬间便计算出他这句话的原意:能动手吗?

    【宿主,不能动手哦~】

    【哦。】

    墨言失望的用蛛丝将自己裹在阴暗角落的蛛网里,在他的气息吸引下,这片角落很快聚集了大片大大小小的蜘蛛,纷纷在墨言的四周布上自己的蛛网,悠闲的一如上方那个莫名强大的同类一样吊在自己蛛网中央上。

    一觉醒来,墨言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几天,反正系统会告诉他的。

    体内异能晶核受损,让他时时刻刻都难以恢复精力,沉睡没多大用处却最节能。

    【宿主,时间已经过去10天了。】

    “他没来找我。”

    语气肯定,但苍白的脸上却闪过无名的落寞,阴暗中一只小虫委屈巴巴的瞪着空洞的双眼一动不动。

    系统没答话,因为某只雌虫正忙着杀得昏天地暗,没有空来接他的小雄虫回家。

    【宿主不要难过,他有你的定位。】

    【哦。】

    不对!有定位也不来找,系统后悔出声了,它想收回这句话,但已经晚了。

    某只小雄虫整个头都埋进了墙角里,双手抱膝蹲在蛛网的角落,开始自闭。

    忧郁间,墨言感觉空气中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气味,带着清甜馨香,下一刻,他忽然清醒了过来,精神力马上散开压迫四周所有的小蜘蛛,让它们光速搬家。

    一分钟后,整个墙角就只有他一只蜘蛛。

    相信那只十分有眼力见的雌虫不会找错蜘蛛。

    继续保持着双手抱膝,头埋墙角的姿势,墨言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和对方耍一下小脾气。

    “噗——!”

    声音发出的突然,但飞快的收回了。

    腰细腿长的银发雌虫脚步轻盈几乎无声无息的靠近了那阴暗的墙角。

    看见快变成脏兮兮的发霉蘑菇的小雄虫,还死死紧挨着满是灰尘的墙壁,蛛丝和乱糟糟的一窝头发打络,斯年眼皮子一跳一跳的,额头闪过几丝黑线。

    出个门就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真是的!

    看起来走丢的小雄虫此时正在伤心,但是,斯年伸出去的手缩了缩,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无处下手。

    手掌虚虚摸了摸小雄虫的头发,但实际上隔着足有十厘米的距离。

    雌虫嘴上的声音虚无缥缈:“呵呵……不知道这是什么呢。黑布隆冬的我看不见,难道这是一块未经世界发现的巨大的黑泥块吗!”

    感受到被伴侣深深嫌弃的墨言:……

    蒜鸟蒜鸟,干脆他就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蹲一辈子得了。

    斯年伸出去的手收了又伸,迟迟难以下手,扭头发现地上有一根锈迹斑斑的金属棍子,看见那脏污的锈迹……

    他默了默,最后笑了,“呵呵……”

    他忽然有了一点良心,想起来了眼前的这玩意儿好像是自家小雄主,最后再三再四犹豫几番,还是捏着鼻子,颤抖着伸出了右手,停在一点距离出,露出两根手指将墨言后脖颈处的衣领捻住,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墨言拎了起来。

    被提着的墨言,被对方的手转了个圈,由背面变成了正面两两相望。

    黑洞洞的黑眸里满是幽怨的了无生机,红色竖瞳里是盖不住的嫌弃以及飘忽不定。

    “乖,回去洗洗还能继续养着,就算您……脏兮兮的,我也不会丢掉您的。”

    “哦。”

    斯年捏着鼻子认栽,浑身忍不住想就地拿各种清洁剂把这只小雄虫洗个一干二净,但时间不多了,他强忍着浑身不适,张开双手想抱住墨言,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墨言忽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飞了五米远。

    银发雌虫翻身起跳完美落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缓缓起身,回头,红色竖瞳里满是惊愕,不可置信的发出他怀疑虫生的疑问:“哈——?”

    墨言双手颤抖的捂着嘴,一副像是闻到了他身上令虫作呕的味道的模样,眼眶通红隐忍,表明了难受。

    “不是!你这什么反应?我洗了澡过来的!”

    还喷了传闻中小雄虫爱闻的香水味的雌虫感觉自己有被伤到。

    甜美的鲜血气息,墨言眼白瞬间便成了黑色,黑乎乎的瞳孔变成了点点金色。

    他的复眼,压制不在出来了。

    “你……受伤……了。”

    干到发痒的嗓子极慢的说着话,墨言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了墙根,退无可退。

    “哟,想不到雄主你鼻子挺灵啊!”眼前的雌虫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方才的大惊失色早已褪去,眼底压抑着不知名的疑惑。

    眼前小雄虫的异样,不同于往常的表现,他看的一清二楚,斯年心中惊疑不定,在他不在的时候,墨言难道受过什么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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