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人怎么样了？”
徐子安检查完出来，摘掉口罩，脸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人醒了，但好像出了点问题……”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消息林秋玥心中一沉：“傻了？”
徐子安狠狠咬住后槽牙，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怎么就傻了呢？
“他会不会是装的。”
话一出口，徐子安就自我否决了，是真傻还是假傻，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诊断不出来。
随即徐子安想到什么，眉头紧绷：“但奇怪的是，他的头部并没有受到什么撞击，受的伤也并不会导致昏迷。”
他低声嘟囔：“季团长这么厉害吗？打一拳颧骨就能把人打成傻子？”
闻言，林秋玥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人是她弄傻的，锅却要季璟岱来背了。
林秋玥转移话题：“怎么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人未遂的事要怎么定性。”
徐子安眼眸露出几分担忧，事情全过程他听林秋玥说了，这下宋自明要是真傻了，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林秋玥瞧他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由得莞尔：“我都不急，你在急什么？”
徐子安闻言白了她一眼，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说他傻了，这件事怎么处理，会不会连累你和季团长。还有，宋自明傻了，他干的那些事怎么办？，不会让他逃过去吧？”
林秋玥忍不住乐了：“这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
“同志，是谁报的警？”
此时，一道清亮的男声打断林秋玥，她闻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藏蓝色中山装，头戴解放帽的男人正急步走来。
领头的男人在林秋玥面前站定，他出示证件：“我们是人民保卫组，接到报案，请问是哪位报的案？”
护士告诉他报案的人在急诊室，他的视线在林秋玥和徐子安身上来回扫视。
“是我。”林秋玥看了眼男人的证件，随后点点头，“我举报宋自明企图谋杀。”
“宋自明？”好熟悉的名字，丰明业暗自琢磨着，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听说过。
“是，我刚下班离开医院，他突然冲出来企图杀我，作案工具是一把手术刀。”说着，林秋玥拿出总纸巾包裹住的手术刀，递给丰明业，“这是证物。”
丰明业小心接过：“好，我们会尽快立案，传唤宋自明。”
林秋玥摇头：“不用了，他就在这。”
“在这？”丰明业疑惑，“他杀人未遂还敢留在这？”胆子这么大。
“嗯。”林秋玥下巴一扬，指了指急诊室。
徐子安面露几分尴尬，咳嗽一声，看出他误会了，出言解释：“同志，他人刚从急诊室出来。”
丰明业左看看，右看看，神情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象打的。”林秋玥声音平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他想杀我，我对象及时赶到，拦下了他把他打伤了。”
另一个人闻言诧异：“这算什么事？他想杀你，结果你对象给他打进急诊了？”
林秋玥轻声“嗯”了一声。
丰明业一时错愕，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大戏。
说曹操，曹操到。林秋玥眼尾一扫，余光瞥见季璟岱的身影从转角处走来，她眼前一亮，上前几步。
季璟岱停在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询问：“你怎么样，没有被吓到吧。”
林秋玥摇摇头：“没有。”
她看向随着季璟岱一同来的人，除了刘院长，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人。
丰明业此时看见季璟岱身旁的男人，下意识朝他一敬礼：“组长。”
“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丰明业放下手，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担忧。
这件事牵扯广泛，将宋自明送到医院，季璟岱就去联系了保卫组的组长于军。
于军应了声：“接到报案，过来接手。”
丰明业惊讶：“这个案子您要亲自处理吗？”
于军点头：“嗯，这个案子牵扯到另一个大案子，我会全权负责。”
丰明业闻言，脑海一下清明，难怪他觉得宋自明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跟尸体失踪案有关。
林秋玥侧目，低声询问：“这件事怎么处理？”
季璟岱道：“按法律程序走，他该是什么下场就是什么下场。”
刘院长：“别在这杵着了，去我办公室聊吧。”
于军点头，他看向另一个工作人员，交代他：“小叶，你留下做好记录。”
“是。”
随后几人跟着刘院长走了，丰明业迷迷糊糊跟着去了，徐子安浑水摸鱼混进了人群。
办公室。
“都坐。”刘院长招呼众人。
徐子安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人两两坐在一起，他一屁股在刘院长旁边坐下。
刘院长蹙眉看着徐子安：“你怎么也来了？”
徐子安以为接下来的事不能让他听，眼神飘忽，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怎么不能来，林秋玥是我学生，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管。”
刘院长轻笑一声：“我没说你不能管，就是有点惊讶你会管，我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对林秋玥还横眉竖眼的。”
林秋玥抿着嘴角，眉头挑了挑，想看徐子安怎么说。
徐子安尴尬了，想起自己当初的态度，耳根一热，他含糊不清道：“那时候我脑子不太清醒。”
刘院长打趣几句也不再调侃他，说起正事：“你说说看宋自明现在的情况。”
徐子安神色间带着犹豫，吞吞吐吐道：“他……傻了。”
“傻了？”
丰明业惊呼出声，其他三人纷纷面露惊讶。
季璟岱心中一沉，他下手的力度他自己清楚，不至于一拳把人打傻：“确定吗？”
丰明业点头附和：“会不会是他为了逃脱责任，故意装傻。”
徐子安摇头：“虽然我也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傻了。”
林秋玥微微颔首：“人是真的傻了。”
于军斜睨着季璟岱，嘴角噙着戏谑地笑：“季团长出手不同凡响啊，一拳就把人干废了。”
季璟岱蹙眉，人确实是他打的。
“那现在宋自明要怎么处理？”刘院长眉头紧锁。
于军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着，沉吟片刻道：“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条线算是断了。”
林秋玥道：“不一定，董向文是宋自明的上线。宋自明不一定知道什么，但董向文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于军侧过头，眼眸中露出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董向文跟宋自明有联系？”
林秋玥耸了耸肩：“我看到他们交接了。”
“在哪？”
林秋玥避而不谈：“在哪看见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宋自明怎么处理。”
于军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他傻了很难办啊。”
“但他杀人未遂是事实。他倒卖医疗用品，违法乱纪也是事实。”
于军道：“你说得对，但他傻了，这不好对他判刑。”
徐子安忍不住出声：“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他杀人前可没有傻，他干那些事的时候可是清醒的。”
季璟岱抬眼，声音沉稳有力：“当然不，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逃过法律的惩罚。”
于军沉思：“他傻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只有我们和一个护士。”徐子安摇头。
林秋玥心中一动：“于组长是想引蛇出洞？”
“没错。”于军一拍手掌，“暗处的老鼠可不知道他真的傻了。”
“等他们自乱阵脚，还怕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于军视线在林秋玥和徐子安身上徘徊：“不过这事还需要两位的帮忙。”
徐子安一口应下，拍了拍胸膛掷地有声：“能为组织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义不容辞。”
林秋玥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于军压低声音：“两位只需要跟别人闲聊时，似有似无地透露出宋自明被抓，可能跟尸体失踪案有关，记住模凌两可就好。”
徐子安眼前一亮：“这简单，交给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
于军理了理制服站起身，意味深长道：“我会把他带回去，装傻可逃脱不了法律责任。”
“走吧。”于军叫上丰明业，两人跟刘院长告别，将宋自明带上回看守所。
两人走后，季璟岱站起身，向刘院长道谢：“刘院长，多谢你的提醒，不然今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眼里充满后怕，垂下眼帘看着林秋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差一点，林秋玥就要在他眼前出事了。
刘院长叹了口气，眼眸中满是愧疚：“谢什么，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是我停了宋自明的职，才让他铤而走险干这种事。”
徐子安忍不住出声打断：“院长，这跟你没关系。”
“确实如此。”林秋玥微微颔首，目光沉静，“不管他有没有被停职，他都会针对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无关。”
季璟岱五指收紧，将林秋玥纤细的手腕牢牢锢在手中，胸口发闷，沉得他喘不过来气。
林秋玥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度，她扬起头，正对上季璟岱眉紧锁的眉峰，那双平日凌厉的眼睛此刻满是自责，她心中一软。
她轻轻拍了拍季璟岱的手臂，轻声道：“就算你没有及时赶到，我也不会出事，我是故意引他过去的，我有准备，你不用自责。”
闻言，季璟岱呼吸一滞，胸口
徐子安检查完出来，摘掉口罩，脸色复杂地摇了摇头：“人醒了，但好像出了点问题……”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消息林秋玥心中一沉：“傻了？”
徐子安狠狠咬住后槽牙，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怎么就傻了呢？
“他会不会是装的。”
话一出口，徐子安就自我否决了，是真傻还是假傻，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诊断不出来。
随即徐子安想到什么，眉头紧绷：“但奇怪的是，他的头部并没有受到什么撞击，受的伤也并不会导致昏迷。”
他低声嘟囔：“季团长这么厉害吗？打一拳颧骨就能把人打成傻子？”
闻言，林秋玥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人是她弄傻的，锅却要季璟岱来背了。
林秋玥转移话题：“怎么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人未遂的事要怎么定性。”
徐子安眼眸露出几分担忧，事情全过程他听林秋玥说了，这下宋自明要是真傻了，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林秋玥瞧他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由得莞尔：“我都不急，你在急什么？”
徐子安闻言白了她一眼，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说他傻了，这件事怎么处理，会不会连累你和季团长。还有，宋自明傻了，他干的那些事怎么办？，不会让他逃过去吧？”
林秋玥忍不住乐了：“这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
“同志，是谁报的警？”
此时，一道清亮的男声打断林秋玥，她闻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藏蓝色中山装，头戴解放帽的男人正急步走来。
领头的男人在林秋玥面前站定，他出示证件：“我们是人民保卫组，接到报案，请问是哪位报的案？”
护士告诉他报案的人在急诊室，他的视线在林秋玥和徐子安身上来回扫视。
“是我。”林秋玥看了眼男人的证件，随后点点头，“我举报宋自明企图谋杀。”
“宋自明？”好熟悉的名字，丰明业暗自琢磨着，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听说过。
“是，我刚下班离开医院，他突然冲出来企图杀我，作案工具是一把手术刀。”说着，林秋玥拿出总纸巾包裹住的手术刀，递给丰明业，“这是证物。”
丰明业小心接过：“好，我们会尽快立案，传唤宋自明。”
林秋玥摇头：“不用了，他就在这。”
“在这？”丰明业疑惑，“他杀人未遂还敢留在这？”胆子这么大。
“嗯。”林秋玥下巴一扬，指了指急诊室。
徐子安面露几分尴尬，咳嗽一声，看出他误会了，出言解释：“同志，他人刚从急诊室出来。”
丰明业左看看，右看看，神情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象打的。”林秋玥声音平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他想杀我，我对象及时赶到，拦下了他把他打伤了。”
另一个人闻言诧异：“这算什么事？他想杀你，结果你对象给他打进急诊了？”
林秋玥轻声“嗯”了一声。
丰明业一时错愕，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大戏。
说曹操，曹操到。林秋玥眼尾一扫，余光瞥见季璟岱的身影从转角处走来，她眼前一亮，上前几步。
季璟岱停在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询问：“你怎么样，没有被吓到吧。”
林秋玥摇摇头：“没有。”
她看向随着季璟岱一同来的人，除了刘院长，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人。
丰明业此时看见季璟岱身旁的男人，下意识朝他一敬礼：“组长。”
“你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丰明业放下手，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担忧。
这件事牵扯广泛，将宋自明送到医院，季璟岱就去联系了保卫组的组长于军。
于军应了声：“接到报案，过来接手。”
丰明业惊讶：“这个案子您要亲自处理吗？”
于军点头：“嗯，这个案子牵扯到另一个大案子，我会全权负责。”
丰明业闻言，脑海一下清明，难怪他觉得宋自明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跟尸体失踪案有关。
林秋玥侧目，低声询问：“这件事怎么处理？”
季璟岱道：“按法律程序走，他该是什么下场就是什么下场。”
刘院长：“别在这杵着了，去我办公室聊吧。”
于军点头，他看向另一个工作人员，交代他：“小叶，你留下做好记录。”
“是。”
随后几人跟着刘院长走了，丰明业迷迷糊糊跟着去了，徐子安浑水摸鱼混进了人群。
办公室。
“都坐。”刘院长招呼众人。
徐子安左看看，右看看，见四人两两坐在一起，他一屁股在刘院长旁边坐下。
刘院长蹙眉看着徐子安：“你怎么也来了？”
徐子安以为接下来的事不能让他听，眼神飘忽，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怎么不能来，林秋玥是我学生，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管。”
刘院长轻笑一声：“我没说你不能管，就是有点惊讶你会管，我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对林秋玥还横眉竖眼的。”
林秋玥抿着嘴角，眉头挑了挑，想看徐子安怎么说。
徐子安尴尬了，想起自己当初的态度，耳根一热，他含糊不清道：“那时候我脑子不太清醒。”
刘院长打趣几句也不再调侃他，说起正事：“你说说看宋自明现在的情况。”
徐子安神色间带着犹豫，吞吞吐吐道：“他……傻了。”
“傻了？”
丰明业惊呼出声，其他三人纷纷面露惊讶。
季璟岱心中一沉，他下手的力度他自己清楚，不至于一拳把人打傻：“确定吗？”
丰明业点头附和：“会不会是他为了逃脱责任，故意装傻。”
徐子安摇头：“虽然我也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傻了。”
林秋玥微微颔首：“人是真的傻了。”
于军斜睨着季璟岱，嘴角噙着戏谑地笑：“季团长出手不同凡响啊，一拳就把人干废了。”
季璟岱蹙眉，人确实是他打的。
“那现在宋自明要怎么处理？”刘院长眉头紧锁。
于军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着，沉吟片刻道：“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条线算是断了。”
林秋玥道：“不一定，董向文是宋自明的上线。宋自明不一定知道什么，但董向文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于军侧过头，眼眸中露出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董向文跟宋自明有联系？”
林秋玥耸了耸肩：“我看到他们交接了。”
“在哪？”
林秋玥避而不谈：“在哪看见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宋自明怎么处理。”
于军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他傻了很难办啊。”
“但他杀人未遂是事实。他倒卖医疗用品，违法乱纪也是事实。”
于军道：“你说得对，但他傻了，这不好对他判刑。”
徐子安忍不住出声：“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他杀人前可没有傻，他干那些事的时候可是清醒的。”
季璟岱抬眼，声音沉稳有力：“当然不，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逃过法律的惩罚。”
于军沉思：“他傻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只有我们和一个护士。”徐子安摇头。
林秋玥心中一动：“于组长是想引蛇出洞？”
“没错。”于军一拍手掌，“暗处的老鼠可不知道他真的傻了。”
“等他们自乱阵脚，还怕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于军视线在林秋玥和徐子安身上徘徊：“不过这事还需要两位的帮忙。”
徐子安一口应下，拍了拍胸膛掷地有声：“能为组织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义不容辞。”
林秋玥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于军压低声音：“两位只需要跟别人闲聊时，似有似无地透露出宋自明被抓，可能跟尸体失踪案有关，记住模凌两可就好。”
徐子安眼前一亮：“这简单，交给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
于军理了理制服站起身，意味深长道：“我会把他带回去，装傻可逃脱不了法律责任。”
“走吧。”于军叫上丰明业，两人跟刘院长告别，将宋自明带上回看守所。
两人走后，季璟岱站起身，向刘院长道谢：“刘院长，多谢你的提醒，不然今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眼里充满后怕，垂下眼帘看着林秋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差一点，林秋玥就要在他眼前出事了。
刘院长叹了口气，眼眸中满是愧疚：“谢什么，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是我停了宋自明的职，才让他铤而走险干这种事。”
徐子安忍不住出声打断：“院长，这跟你没关系。”
“确实如此。”林秋玥微微颔首，目光沉静，“不管他有没有被停职，他都会针对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无关。”
季璟岱五指收紧，将林秋玥纤细的手腕牢牢锢在手中，胸口发闷，沉得他喘不过来气。
林秋玥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度，她扬起头，正对上季璟岱眉紧锁的眉峰，那双平日凌厉的眼睛此刻满是自责，她心中一软。
她轻轻拍了拍季璟岱的手臂，轻声道：“就算你没有及时赶到，我也不会出事，我是故意引他过去的，我有准备，你不用自责。”
闻言，季璟岱呼吸一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