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藏转眸看着南风明灼,正巧南风明灼也低头看她。

    他微微地笑问:“会骑马么?”

    她用手抚平眉头间的微皱,纳闷身旁的人真是讨人厌,他昨夜都把自己弄伤了,虽然给了碗伤药吧,但哪好得了那么快,还骑马……

    这一刻她不想骑马,也不喜欢骑马。

    如果她说不要,他会不会再打她?所以只得忍忍了,对这么一个人,还得在他身旁不知待多久,真的很令人惆怅。

    “会的。”更惆怅是,他问就得答。

    于是南风明灼让护卫牵来了两匹马,又高又大一瞧性子就特别野的怒马。

    怀藏小心的登上鞍鞯,听到从马鼻孔喘出两道粗粗的气,她顿了顿又心有余悸,问南风明灼:“王爷,我可以换一匹么?这马一看就不好。”

    “你不识了,这马臀肌结实,胸膛宽丰,眼眸又炯然有神的,一看就是匹难得的良驹,跑得会很快。”南风明灼静静然地盯着她,答得一本正经。

    没等她再回答,南风明灼就拍马走了。

    她也只得跟上,尽量拘着马,让它乖顺小点儿步子。

    他们到了林子当中,南风明灼手持雕弓射野物,箭无虚发。

    有护卫跟在后面看到射中了就会去捡起。

    可怜的小家伙们在自己的地盘徜徉也是错,莫名横祸不是死翘翘了,就是半死不活早晚要死。

    怀藏手握小一点儿的弓,紧跟着南风明灼。

    她不太明白南风明灼为何要带自己一个舞姬来,寻思莫不是他对太子良娣的一切都很喜欢,看到良娣英姿飒爽的样子,就想让自己身旁的女人也有样学样?

    这兴许就是为什么她佯装自己连只趴着不动的兔子都射不着的时候,南风明灼看了她一眼,再不理她的原因。

    因为她走的是英姿飒爽的反面。

    而南风明灼再次理她,是在看到了太子与良娣以后。

    远远瞧见太子与良娣亲昵的举动,南风明灼突然把她一把拎到了身前,搂着她引马往深林中奔去。

    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莫名渐渐浓郁的戾气,突然低头又咬在了她肩膀,只是咬得比昨夜那次轻很多,没有出血,也不是咬在旧伤的位置,且很快松开了他的凶器。

    “我们俩,去打只老虎吧?”随着松齿,他很快平息了身上的戾气,说话语气中对她没丝毫歉意,许是觉得咬了下人不是个大事。

    怀藏双手牢牢捉着马鞍稳身子,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殿下若被老虎伤了怎么好,婢子就得没依托了。”

    “不是还有你。”南风明灼轻笑。

    怀藏低声道:“奴婢哪打得过老虎。”

    其实,若是内力尚在,不说一只老虎,两只老虎勉强她也是打得,她是怕南风明灼丢她喂了老虎。

    “嗯,不用你打得过,真到那时,替本王引开它就行。”

    南风明灼又说着怀藏讨厌的话,边脸低下在她脖颈旁蹭了一下,然后似睡着的狗儿被根稻草掏鼻挠醒,不停的打喷嚏。

    “你是不是颈子没洗干净!”他怒火瞬时又腾腾的起。

    此时,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都被甩不见了踪影。

    两人倒也没真的去寻老虎,而是平和了马速,在秋季的深林中一骑漫步着。

    若有旁人看到必然觉得他们在你侬我侬。

    其实并没有你侬我侬,打了几十个喷嚏之后,南风明灼很是想做的事是把怀藏一脚踹下去,苦于前面冲动之下没把另一匹马也牵上的错误决定,她在身前才仍稳如泰山。

    “关于右眼皮跳,有个什么说法?”终于止了喷嚏,南风明灼镇定下来,却又有了新问题。

    怀藏也终于能拿袖子把脸旁的唾沫擦掉,心不在焉的答:“它突然想跳了吧。”

    “这话跟你一样废。”南风明灼不满意。

    于是怀藏想了想,认真的答:“许是昨夜睡得太好,今儿它精力旺盛了些个,就像我们睡饱了,白日不总得找点事才痛快麽。”

    南风明灼这才笑了:“行吧,虽然牛头不对马嘴。”

    他臂揽着怀藏细细的腰肢,赶马前行一路再未语。

    踏着明烂的秋阳,穿过叶子发黄的枫树林,许久之后奔到了一处高峭的山崖。

    他下马走了两步,扫视崖下之景,回眸问马背上定定不动眼神淡漠而茫然的怀藏:“会烤兔子吗?”

    怀藏想到与阿宝在曾瞻榆的别院烤过两回鱼,便点点头:“嗯。”

    “好,你去捡些柴薪来。”南风明灼微笑着走回马前,取下途中顺手猎杀的野兔,拔出腰间小巧精贵的匕首,要走到崖畔开膛破肚处理。

    然而怀藏一下马镫,如软脚虾就摔倒了,跪在地上一时没起来。

    南风明灼挑了挑眉,回去就欲掺她。

    然而正在此时,林中“嗖嗖”飞出几支暗箭。骏马臀部受箭,前蹄起跃发出一声嘶鸣,失了理智,拔腿狂奔几步,竟然一下撞落了悬崖。

    失去屏遮的两个人,顿时成了活靶子。

    面对林中连续飞来的箭矢,南风明灼居然没舍弃怀藏,揽住她的腰身,身法敏捷的避让,单手执短剑格挡,不停发出“铿锵”击落声。

    不愿在这种箭雨中陷下去,他带怀藏飞身匿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听着外面不迭的飞箭响,南风明灼眸中一闪即逝疑惑,看了看身旁盯着自己的怀藏,毫不留情的赠予一句:“你真是废物。”

    倘若怀藏不看他,这句话不会出口,因为或许不会想到。

    而听了他的话,虽然语气没很重,怀藏仍眉毛柔柔了,眼神是委屈状。

    她别开了目光。

    箭雨当中,她以为这下小命要交在此,没想到南风明灼居然会救自己。

    所以这刻即使被南风明灼说了句儿废物,她也没心生什么愤懑不满,只是心里有道小倔儿的声音:我不是废物。

    又寻思能因这救她的举动,勉强平了他昨儿至今对她的种种欺虐。

    只要能活着出去,他再不欺负她了。

    凝神冷静了片刻,怀藏盯着射空落地的箭矢,不愿探出头去当个草靶。

    想到当下该做的或许就是蹲好,不给南风明灼添多事。等到箭射罄了,刺杀的人自会出来,只是到时南风明灼还能不能一直管她,可真说不定。

    这刺杀的人,断然不可能是刺杀她的,必然是为了南风明灼吧?

    她乃被殃及的池鱼。

    不过在杀楼呆过,自然很明白杀手是些怎样的人,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就是看心情的事。

    要是不管她了,就把人引得远远的吧,自己招的事就该自己担着,不要连累她这小鱼儿才好。

    与南风明灼躲在石头后面听着箭声,她这么想。

    不过南风明灼能引走人,让她活下命的可能很小。

    反正,南风明灼活着,她活命的可能才大些。当下南风明灼犹如她前面的一道墙,她能做的就是不给墙拖腿子,若有她能出手的,她不会惜丝毫的力。

    箭雨歇了,当黑衣的刺客提刀近来时,南风明灼抓短短的匕首冲了出去。

    怀藏没看清他是如何的身法、武功,因为巨石的边角挡了她的视线。她只听到兵器交接的撞响,以及闷哼、惨叫、膝盖磕地的声音,想是有人在他猝不及防的横出下,受伤或是死了。

    她探出头,如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动物,看见南风明灼似乎没忘了她——他与刺客混乱在一起,有个蒙面的黑衣人提刀想撇下他,进到大石头的后面,被他警觉地从后面戳了一记。

    看到此,怀藏心里有感,而决定帮他一帮了。

    可是除了手无缚鸡之力,手里也没什么兵器,她的弓箭掉在了刚才下马摔倒的地方。

    见惯了刀剑危险,她可以视这些若无物,什么也不怕。她冷静观察了一下,藏身的巨石贴近悬崖的这一边,与悬崖之间有条宽不足一尺的窄边儿,可以容纳足,让她贴着巨石溜到刺客们的身后。

    只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南风明灼身上,她能很快捡到自己的小弓,悄然的原路返回,躲在巨石后面,不停的暗箭伤人。

    这就是对南风明灼的帮忙了,她还没想过独自跑走偷生。主要是跑了恐怕有人单独提刀追她。

    此时,她按照所想的做了,然而到了杀气四溢的刺客们的身后,才偷偷摸摸捡起来弓与箭袋,突然有只靴子,把她抓起的弓又给踩了下去。

    怀藏抬起头来看,是个简单蒙面、个头不高的男人,似是杀手中的头领人物。

    说他简单蒙面,是因为别人都黑巾蒙了头脸,他是只胡乱蒙了脸。而别人在那打打杀杀的,他冷眼旁观,手上连个兵器也没有,这可不是头领的做派?

    瞧着怀藏,男人眯了眯眼,眸光里却并不见杀意,突然掌刀抬起,利落地劈在了怀藏的脖颈。

    这只是个打晕人的招式。

    虽然内功空了,但怀藏自幼的剑不是空练的,她反应很快,手迅速贴着脖颈挡住,免去了两眼瞬息一黑。

    面对她能挡住,男人显然有点吃惊,于是执著的又用了更重的一掌劈下。

    但是仍旧被怀藏以同样的方式挡了。这一刻,怀藏几乎能肯定对方是个武功很水的人,虽然她的手背被劈得很疼,估摸过一会儿就会泛紫的。

    她想,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对方不参与对南风明灼围杀的原由吧。

    武功水她就不怕了。前刻升起的心寒半点也无踪影,从男人脚底她使劲拖出了弓身,趁对方愣神之际,举弓想要砸死他。然而弓尚没碰到头,他人退了一步,对旁儿尖细着声喊了一嗓:“来人啊!”

    有点不男不女……

    怀藏看到那一嗓招回头了一个杀手,那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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