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丽丝望着她落寞沉寂宛如一摊死水的眼眸,仿佛感受到了她那一股深深的酸楚之色,似乎并不需要她的提醒,阿雅便以清楚这份感情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那一刻,娜丽丝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耻,因悲伤过度而将一切不好的念头强加在了阿雅身上。

    两人沉寂着都没在说话,仿佛那一层窗户纸都没在继续戳破,她愿意藏匿起并且不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愿意自己去承认便足以说明,这份情感的后果她不是没有想过。

    碧色的眼眸流淌着隐晦而浓烈的爱意,不去奢求,不去期望,不去祈求····

    静静的陪伴在她身边,将一切掩埋在心中,一辈子不被她发觉。

    这从来不是胆怯,而是为了保护她。

    女人怎么能喜欢女人呢?这样大逆不道的情感怎么会被世俗所接受呢?若是被国王发觉,自己反而成为了刺向她的尖刀,神教的舆论会如同洪水猛兽般将她淹没,最终的结果甚至比想象的更加痛苦。

    她只能告诉自己,告诉其他人,那样超出常人的关心是对她的忠心。

    但·····她也同样也是胆小鬼,这样畸形的情感,可能会导致她爱的殿下抛弃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去承认。

    她已经无法一个人孤独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娜丽丝离开了阿雅的房间,不再去询问关于娜芙提斯的任何事情,斑驳的树影在月色之中化为了地板的花纹,深深的孤寂遍布全身的每一根发丝,抬头望向那唯一的月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伤痛落下了泪水。

    月色指引她来到了一个有四个座位的庭院旁,她没有犹豫的走上前坐在了其中的位置上,牙床颤抖着,不知名的酸涩从口腔分泌出来,她强迫自己咽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那些酸涩粘在咽喉反复折磨她。

    她拿出了阿雅给她带回来的信,虽然已经变得变得皱皱巴巴,但在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下打开后依然能看清里面的内容,那些被河水抹去的字眼,她任然能明白那来自母亲的联系而读懂它们。

    “亲爱的娜丽丝:

    不要因为离别而感到伤痛,人生应有生命力而精彩,请永远带着笑容。生命因美好而存在希望,你要带着自由的灵魂去真正的感受这个大千世界了,不要畏惧前路的坎坷。

    我亲爱的娜丽丝,母亲永远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不必因为思念我们而感到伤心,你要明白,时间就像漂浮的云,永远存在,而回忆是永恒的海,只增不减。任何新的事物终有一天都会代替我们,我们希望那些美好自由的回忆能代替我们爱你。阿别桑家族每一个人都希望你快乐的活着。”

    这封信甚至没来得及署名,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了最终的命运般做出的诀别,而下一张信,娜丽丝却颤抖着不愿在继续看下去,泪水打湿了那些本就不清楚的字样,另它们更加模糊。

    她哽咽着捏着信件的小角抽泣的对着无人的庭院哭着:“那么多人都死了,为什么偏偏要把我留下来····”

    活着的人要承担痛苦,活着的人更无助,可活着的人却因死去的人获得了能见到太阳的权利,可也仅仅只有这样的权利。

    风声作响,将她的短发胡乱吹起最后又轻轻落下,如同死去的父母在为女儿梳着最后的头发般温柔的又吹落了她面颊的眼泪。那些洁白的雪色被乌云掩盖仿佛也在为了少女的自尊心做出保护。

    路过的阿纱躲在石柱旁,拉着痴傻的弟弟看着她在庭院独自哭泣的模样,痴傻的弟弟似懂非懂的看向自己的姐姐,似乎明白所谓生死离别的痛苦般,抱紧了姐姐的手臂。

    逐渐冷去的空气,也在预示着下一场冬天的到来,零落的树叶毫无规章的飘落与一片小角落,被风卷起又渐渐平息成了被人踩踏的枯叶,人们似乎早已忘却了旧家族的任何事物。

    奥菲洛斯按照计划与约定,将那些钱财换成了粮食与过冬的衣物,悄无声息的给那些需要帮助的老人和孩子,这或许是整场计划下唯一能带给大家的一件喜讯。

    即将入冬的埃帝罗时常下起雾蒙蒙的小雨,被囚禁在宫殿的公主伸手触摸那些被打湿的花朵却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另那些花朵瞬间凋零,她自暴自弃的想一死了之却因阿别桑家族给予的东西而无法随心所欲。

    那些期望自己反叛的人,比谁都清楚那件事情对她的伤害却任然选择让她来成为这场计划的先行者。一股无名之火蔓延在胸腔燃烧着那些冷静与理智,肆无忌惮的将那些脆弱的蔷薇摧毁,荆棘在她挥手的没一瞬间都落下了印记,疼痛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侵蚀她的全身,却又不肯给她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可怜的花朵在她的摧残下成了泥沙地里的装饰品,最后连被吹起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国度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望着那些轻飘飘的花瓣却因沉重的雨水裹着而无法自由的飘向远方时,她突然觉得的自己是何等的感同身受。

    娜芙提斯掩面而泣,跪倒在一地狼藉之下,空落落的宫殿再也不曾像曾经那般充满了令人洋溢的生命力,甚至连母亲遗留下的五色玻璃也因爆炸碎的只剩下一些零落的半截信仰。一股无力的自责感尽然被这昏暗潮湿的天气引出,凌乱的长发下挂着的花瓣也被雨水轻轻打落,金色的眼眸被细雨浇灭了层层光辉。

    她觉得十分可笑的抬起眼眸,望向混沌的天空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温度,曾几何时的一天·····她也是这样失败的躺在雨水的冰冷下痛斥自己的愚蠢。

    那个叫阿耶狄莎的女人,那个怀孕的傻女人死于苏卡的宝剑之下,被自己所连累····

    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在耳边不在清脆而是变得沉闷,昏暗的天空被一把黑压压的伞所遮盖住了视线,那熟悉的用羽毛所编制的羽伞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娜芙提斯的上方,她感到差异却以无力再去看向举伞的人了。

    “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打败了?”酒红的发色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以往那般见财喜的笑,她只是弯下腰微笑着无奈般的职责她此刻的自暴自弃。

    娅安菲抚摸上她被雨水侵透而变得冰冷的脸温柔的为她擦去,似乎少了许多盈利之貌,多了几分知性与神性。

    “娅安菲,我又输了。”她无力的将自己的失败说出口,却迎来娅安菲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又一次另她眼眶发酸,如鲠在喉,再也无法另她发出任何声音。

    “他也没赢,这不能怪你。”她像一位被富裕了神性的少女,为娜芙提斯洗去哀伤试图以安慰的话另她渡过难关。

    “娅安菲···我该怎么面对娜丽丝?我该怎么面对她?”她哽咽着强迫自己去说出话,紧紧的拽着娅安菲的衣衫不愿放手:“我的父亲是国王···他杀了阿别桑家族的所有人·····而我···说着要帮她,却促使了一个更大的悲剧···我是杀人犯···也是杀人犯的女儿····娅安菲,我该怎么办?”热泪滚烫的温度将雨水也混为了她悲伤的一滴泪,接二连三的划过面颊顺着痕迹落下,打在娅安菲的后背。

    哪怕无数个夜晚告诉自己不能沉溺悲伤,可死去的人那么多,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抚摸她的后脑勺轻声询问:“你要放弃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另她又一次陷入了思考。

    放弃···?

    放弃什么呢?她还有什么能放弃的?

    放弃埃帝罗的子民?放弃与阿雅的约定?放弃母亲的愿望?放弃自己所想的乌托邦?

    不要!

    她不要放弃!她要挣扎,要痛苦!要让一切另自己悲伤的事物成为垫脚石!她要他死!

    娅安菲将她带到了一处隐秘的神庙里,而另她没想到的是,阿雅也在。

    阿雅苍白的面庞仿佛遭受了什么折磨,她都还来不及去询问阿雅,结果阿雅却先一步朝自己奔跑而来关切的询问自己究竟隐瞒了什么。

    “只是一些···小伤口而已。”

    “我不是傻子殿下,这些毒蝎根本不是小伤。”好似这些疼痛在她身上似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我去找的娅安菲。”

    这样的聊天并没有持续多久,三人便坐落在了一处狭窄破败的神像之下。

    在神坛之下,她隐晦的说出了自己胆大包天的想法,可娅安菲却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早已知晓了般对着娜芙提斯道:“我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不在对他怀有任何期待了,我已经做不到坐视不管了。”娜芙提斯道。

    “奥菲洛斯没有看错你。”娅安菲欣慰的笑了,而娜芙提斯却听出了另一层话:“看来这一次你找我,是奥菲洛斯的安排,他是准备把羊皮卷给我了吗?”

    “还是你聪明,替你带来羊皮卷确实是奥菲洛斯的想法,但是我是真的打算去见你的,无关利益。”她耸了耸肩又转头看向阿雅:“而她,凑巧赶上了我要去找你的时候,然后非要跟过来。”

    “是我最近太沉浸在悲伤中,导致许多事情都无法去做到。”

    “ 那么你真的确定好了?”娅安菲玩弄这手中的卷发笑道。

    娜芙提斯坚定的点了点头,可在旁边的阿雅却忍不住插了嘴,她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们所说的内容是什么:“不行!殿下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阻止你,可是国王的残暴不是你能控制的,权贵的心眼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愚昧!!”最后说出口的话几乎都在颤抖:“他们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种激动不是因为她要谋反推翻旧王朝,而是害怕····深深的害怕。

    当年那夜奄奄一息的殿下就好似还在自己怀里还没有喘过气,又要去赴另一场死宴。

    娜芙提斯望着阿雅,微笑着想去拍拍她的头安慰她,却又想起些什么又压下了这个想法:“阿雅,这些事情我都想过,可埃帝罗需要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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