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算是网红打卡店。

    算是补偿生日吧。

    薛桐忍着内心折磨,往餐厅开去。

    一路上两人也比较沉默,尤其是薛桐带墨镜,虽不冷漠但神情有些放空。

    陆诗邈注意力都放在生日礼物上。

    她现在有点不想吃饭,她想现在就回家把乐高拆了。

    但转念一想,这也算是她和薛桐第一次单独出来约会。不在学校,不在家里,也不在警署,难得属于陆诗邈晚餐时间的薛桐。

    想想就让人开心,陆诗邈把乐高盒子放在后排,专注地看着窗外风景。

    香港闯红灯是违法的。

    不像内地,违法只存在于机车车主身上。

    在香港,行人闯红灯也同样违法,甚至行人如果因为穿红灯而让机动车,偏离路线,造成的一切后果,得行人自己承担。没有弱势保护。

    因此,香港为了方便各种车型畅通不闯红,避免大车阻碍行人视线,一个路口安装七八个指示灯,甚至大路口有四五组斑马线,从车窗看出去,整条街眼花缭乱的。

    薛桐等在起止线前。

    前面的红灯足足有110秒之久。

    “从下个周开始,我开车送你去上学。”薛桐单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托着脑袋。

    “啊?每天吗?”陆诗邈转回身子。

    薛桐像个债主,沉默着不回答。

    陆诗邈眨眨眼,她想两个人上班和上课根本就不一样,几乎很少能碰到一起。尤其一想到教官为了送她,可能牺牲掉一小时睡眠时间….

    陆诗邈摇摇头,“我可以自己地铁去的。”

    “我送你。”薛桐不想拉扯,改成通知的口气,一听就知道不是在商量的那种。

    “….好吧。”陆诗邈虽然在心底犯嘀咕,但还是应下了,“辛苦教官。”

    薛桐见人答应,继续推进,“放学我也会来接你。”

    陆诗邈一愣。

    车送不够,还车接车送?

    她抓着安全带,心里却没有很开心。地铁口离学校和赤道都只有几步远,甚至都没现在这个路口复杂,只要有脚就能安全到达。

    薛桐是把她当小孩看待是吗?当成那种会被人拐卖的,需要爸妈严加看管的那种。

    ….

    陆诗邈余光去瞧薛桐的表情,墨镜下方是一张板着脸。

    “那教官没下班怎么办?我们时间对不上….”

    薛桐淡道:“我让人来接你。”

    陆诗邈觉得薛桐有点小题大做了,蔫起脑袋,“教官,我没那么矫柔,不需要人送回家的程度。”

    薛桐见小孩不愿意,又沉默两三秒钟。

    指尖掐在方向盘上,豪车麂皮轻易被她划出一道印子。

    豪门恩怨多掺风雨,尤其是现在薛氏分家之际,官司都要打个一年半载,别说薛桐在荆棘泥潭之中那么多年,除了小心别无选择。

    昨天薛汀当众掏照片这事,无非是彭家想找人盯着自己,等到家产清帐后,大家再各自为政。虽然弟弟可以轻压住彭家,但谁能保证一个疯子的行为?

    薛桐只要一想,心底就止不住发怵,更别说今早又听见安成的事。既然陆诗邈是被她带回家的,她得负责到底,十年前犯过的错,她不可能再犯一次。

    所以就算陆诗邈此刻不情愿,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安成被保释,在官司没结束之前,你有任何意外发生,我现在是你负责教官,你出事我没法跟学校交代,跟你爸妈交代。”

    “教官这样对我,只是因为要给警校一个交代?”

    陆诗邈手指扣安全带上的马丁标志,语气算不上探问,但听出稍稍嗔怪。

    薛桐看着前方,“不然呢?”

    陆诗邈把头转走。

    哦。

    是责任和义务。

    并不是对她本人,对陆诗邈这个「自然人」的个体,表露出薛教官发自内心的爱护和关心。

    两人隔着段距离,连语气也如此疏远。

    鸿沟巨大。

    陆诗邈心里想,嘴上不想回答。

    她现在觉得外面的风景不漂亮了,对乐高也失去兴趣了,两人这顿约会的晚餐也像是断头饭,还没开吃就难以下咽。

    她在心里暗自叹气。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这一个月内做任何事情,必须给我报备。”

    “任何?都要报备?”无非就是个被保释的安成,薛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陆诗邈在闷气之中,生出一点惊慌。

    她睁开眼转头面对薛桐,语气带着一点反抗意味,“为什么?”

    薛桐在墨镜下看陆诗邈,她那张脸绒软,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奶酷奶酷的,怪好看,硬挺的话松懈下三分,但最终还是坚持道:

    “没为什么,命令。吃喝拉撒不用,你只要离开学校就得跟我说。”

    …

    陆诗邈万般不情愿。她觉得薛桐根本不信任她,就是想看住她,为了所谓的校方责任和义务。

    “听到了没?”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好。”

    可除了好,陆诗邈也说不出别的。

    毕竟薛桐都说是命令了,作为她的教官,下发命令,她作为警学只能听从上级。这事她又怎么拒绝的了。

    算了。

    就这样吧。

    薛桐见人答应,满意点头,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

    -

    停好车。

    两人走进餐厅。

    陆诗邈在国内点评网站上看到过这家店,说是福冈著名烤肉店,唯一的海外分店,不管从设计还是服务,都配得上它的均消。

    陆诗邈一想到能吃肉,复杂的情绪被融化掉许多。

    走进餐厅,纯黑大理石面,餐具是日本名窑,有种神穿福冈的错觉。服务虽然周到,但服务人员嘴里说的都是日语,英语,就是不说广东话或中文。

    在中国地,搞这洋相。

    陆诗邈本来心情就不好,当场反骨,会说也不想说,随便指了两下菜单,闭嘴推了回去。

    薛桐看透陆诗邈心思,耐心接过菜单,点了一堆年轻人爱吃的东西,什么限定澳洲和牛、刺身冰激淋、鸡肉釜饭,黑豚腩肉。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陆诗邈,“晚上不要喝饮料了吧。”

    陆诗邈太习惯服从这回事了,不自觉就跟着点头。

    薛桐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了句普通话,“把刚点的饮料换成水。”

    服务员点头走了。

    “她这不也能听的懂….”陆诗邈持续生气,小声嘀咕。

    薛桐觉得好笑,“难得见你会生气。”

    陆诗邈一见薛桐笑,又想起刚刚在车上这人的严肃,她默声摇头,拿着手机开始刷作业群。

    这几天没去学校,法理小组好多作业她都没开始动,她可不想被ddl追着跑,开始研究起考试笔记。

    过了半小时。

    终于开始上餐。

    各种精美餐盘呈上来,服务员周到在旁边开始烤肉。尤其是那碗鸡肉釜饭,鸡汁酱香浸泡过的米粒鲜亮,杨树菇和鸡丝完美融合,陆诗邈饿到两眼放光。

    一时间又把烦恼抛诸脑后。

    “吃吧。”薛桐拿过陆诗邈的碗,亲自给人盛满,放在眼前。

    陆诗邈看了眼薛桐,“你呢?”

    “我…工作一下。”薛桐不想让自己破坏了小孩的食欲,只能举起手机,佯装处理工作的样子,眼睛躲在屏幕后面,用手指着桌子,“你先吃。”

    ….

    陆诗邈听教官要工作,也顾不上等。

    她接过碗筷,一勺勺把饭往嘴里送。只是半碗釜饭入肚,和牛吃了两三片,也不见薛桐动筷子。

    薛桐就坐在对面搞手机,时不时戳两下屏幕。

    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帮自己盛饭,不停给自己的杯子倒水,顺便喝两口自己杯子里的水。

    ….

    一个小时过去,肉快见底,陆诗邈发现薛桐甚至连筷子套都没摘。

    “薛教。”

    “嗯?”

    薛桐目光越过烤盘看向陆诗邈,对上两片炙烤和牛片,流露出转瞬即逝地恐惧。

    陆诗邈捕捉到了那丝神情,终于有所察觉,语气薄弱,“你…是没法吃肉吗?”

    薛桐喝了口水,艰难地咽下去,“…最好不吃。”

    上次点的上海菜,那一块红烧肉,是薛桐攒动半天勇气夹进嘴里,结果最后还是趁人不备,吐到了垃圾桶里。

    不行。

    肉这东西,她是真的无法尝试。

    陆诗邈看着薛桐。

    薛桐优雅端坐,尽管那些肉对她杀伤力很强,但她还是忍着情绪,陪自己吃了一个小时的饭。

    陆诗邈从小不喜欢吃姜。

    她想起小时候为了预防感冒,邱雯逼她喝掉大碗姜汤。

    邱雯举着姜汤碗在她嘴边的那刻,她只觉得人生无光,宇宙坍塌,是必须要把她的头割断,硬把姜汤直接倒进胃里,不然她宁愿感冒到死掉的危险,也势必不会张嘴一下。

    这辈子她忤逆过邱雯唯一一件事,就是拒绝了那碗姜汤。

    她说:如果喝姜汤会长生不老,她也可能只浅尝一口。

    换位思考一下,薛桐现在的感受....

    顷刻之间,她上午的害怕,下午的不满,傍晚的闷气,消散不见。

    她甚至内心开始心疼起薛桐。

    陆诗邈放下筷子,“要不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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