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枫岭跌跌撞撞地冲进凌主的药房,黑暗中撞翻了几个药罐,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顾不上膝盖被划破的疼痛,颤抖着手点燃烛台。

    微弱的火光映照出满墙的药柜,每个小抽屉上都贴着标签。夜枫岭举着烛台一个个查看,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九转清灵丹...九转清灵丹...”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到底在哪里?”

    系统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左侧第三排第七个抽屉。警告:此丹为禁药,使用需付出代价。”

    夜枫岭扑到指定位置,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白玉小瓶,触手冰凉。他来不及多想,抓起药瓶就往外跑,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夜枫岭。”凌主站在月光下,白须无风自动,眼中闪烁着夜枫岭从未见过的严厉光芒,“放下丹药。”

    夜枫岭后退一步,将药瓶紧紧攥在胸前:“凌主,江师兄他——”

    “我知道。”凌主打断他,“噬心魔气反噬。但九转清灵丹不是给他用的。”

    “为什么?”夜枫岭声音发抖,“他会死的!你不管他了吗?!”

    凌主叹息一声:“沉霜体质特殊,此丹会与他体内魔气产生剧烈冲突,反而加速死亡。”他伸出手,“把药给我,我有其他方法救他。”

    夜枫岭摇头,又后退几步:“您骗我。如果真有别的方法,您早就用了。”

    “放肆!”凌主袖袍一挥,一股无形力量将夜枫岭按在墙上,“你以为我愿意看着弟子死去?这丹药若用错,你们两个都活不成!”

    夜枫岭挣扎着,胸口玉坠突然发烫。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束缚:“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好几秒。什么时候开始,江沉霜对他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

    凌主也怔了怔,眼神复杂:“你...唉,孽缘啊。”他侧身让开道路,“去吧。但记住,有些代价,付得起却未必承受得住。”

    夜枫岭来不及思考这话的含义,拔腿就跑。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他跑得肺部灼痛,却不敢放慢脚步。

    回到江沉霜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夜枫岭心脏几乎停跳——江沉霜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如纸,眉心黑气已经蔓延到整个额头,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师兄!”夜枫岭扑到床边,眼睛都是模糊的,他颤抖着打开药瓶。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青色丹药,散发着苦涩的香气。

    他扶起江沉霜,试图将丹药送入他口中,却发现江沉霜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

    “系统!怎么办?”夜枫岭急得满头大汗。

    “警告:检测到目标体质与丹药相克。替代方案:宿主可作为媒介,先将丹药含化,再以口渡入,同时转移部分魔气至自身体内。”

    夜枫岭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放入自己口中。丹药瞬间融化,苦涩到极致的味道让他差点呕吐,但他硬是忍住了,俯身贴上江沉霜的唇。

    江沉霜的唇冰冷如霜,夜枫岭轻轻捏开他的下颌,将药液缓缓渡入。就在这时,一股刺骨寒意从两人相贴的唇间传来,迅速蔓延至夜枫岭全身。

    “啊!”他猛地仰头,一股黑气从江沉霜口中被拉扯出来,分成两缕,一缕消散在空气中,另一缕却钻进了夜枫岭的口鼻。

    眼前一片黑。

    剧痛。仿佛千万根冰针在血管里游走。夜枫岭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抠入掌心。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在被一寸寸冻结、撕裂,又重组。

    “宿主特殊体质激活...开始融合魔气...”系统的声音忽远忽近。

    夜枫岭在地上痛苦翻滚,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江沉霜的手。视线模糊中,他看到江沉霜眉心的黑气在逐渐消退,这让他即使痛到极致也感到一丝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夜枫岭虚弱地爬起来,趴在床边查看江沉霜的情况。

    江沉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夜枫岭长舒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见,里面流动的似乎是黑色的血液。

    “系统...我怎么了?”

    “宿主成功转移30%魔气至自身体内。由于特殊体质,魔气未造成致命伤害,但导致暂时性虚弱和部分经脉阻塞。”

    夜枫岭苦笑。这哪是“暂时性虚弱,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踏过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在抗议。

    他勉强爬到矮榻边,用尽最后力气翻身上去,随即陷入昏睡。

    朦胧中,夜枫岭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那只手温暖干燥,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品。

    “...傻子...”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飘进耳中。夜枫岭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江沉霜坐在榻边,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师兄...你哭了?”夜枫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江沉霜迅速收回手,别过脸去:“胡说什么。”

    夜枫岭想笑,却引发一阵咳嗽。江沉霜立刻转回来,扶起他靠在自己肩上,端来一碗药汤。

    “喝药。”

    夜枫岭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药很苦,但江沉霜的动作异常轻柔,与他平日的冷淡判若两人。

    “我睡了多久?”夜枫岭问。

    “三天。”江沉霜简短回答,但夜枫岭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凌主说你再不醒就...”

    “就什么?”

    江沉霜没有回答,只是放下药碗,突然将夜枫岭紧紧搂住。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夜枫岭能感觉到江沉霜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沉霜的声音闷在夜枫岭肩头,“你知道转移魔气有多危险吗?”

    夜枫岭轻轻回抱住他:“当时没想那么多。”顿了顿,又调皮地补充。“不过看你为我哭,值了。”

    江沉霜立刻推开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谁哭了?再胡说八道就让你自己喝药。”

    夜枫岭笑着看他,突然发现江沉霜脖子上多了一道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符文的一角。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伸手去碰。

    江沉霜迅速拉高衣领遮住:“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去禀报师尊你醒了。”

    夜枫岭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尝试呼唤系统,却发现系统毫无反应,仿佛从未存在过。

    片刻后,凌主独自来到房间。老人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疲惫,手中拄着一根从未见过的乌木拐杖。

    “感觉如何?”凌主在榻边坐下,为夜枫岭把脉。

    “全身无力,其他还好。”夜枫岭老实回答,“凌主,江师兄脖子上那个黑色纹路是什么?”

    凌主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封印。沉霜体内还有残余魔气,需要暂时压制。”

    夜枫岭皱眉:“那为什么不让我...”

    “因为你已经承受了太多。”凌主打断他,眼神复杂,“孩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噬心魔气入体,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魂俱灭。”

    夜枫岭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但我还活着。”

    “因为你的体质特殊。”凌主压低声音,“告诉我,你是否曾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

    夜枫岭心跳加速。他想起系统说过的“宿主特殊体质”,还有那幅与父亲相似的画像。但这一切太复杂,他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凌主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好好休养。七日后是仙门大会,届时需要你和沉霜出席。”

    “仙门大会?”

    “各派掌门齐聚,商讨对抗影宗之事。”凌主起身,“墨临渊已经向三大仙门下了战书。”

    夜枫岭心头一紧:“他要干什么?”

    凌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说要取回''''钥匙''''。”

    门关上后,夜枫岭下意识摸向胸前的玉坠。钥匙...江沉霜也提到过这个词。难道这一切都与玉坠有关?

    他尝试再次呼唤系统,依然没有回应。窗外天色渐暗,夜枫岭挣扎着起身,拖着虚弱的身体挪到窗边。从这里能看到江沉霜正在院中练剑,动作比平日迟缓许多,显然还未完全康复。

    月光下,江沉霜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不再是以往那种冷硬的俊美,而是带着一丝夜枫岭从未见过的脆弱。他练了一会儿便停下来,按住心口微微喘息。

    夜枫岭看得心疼,正想出声叫他休息,却见江沉霜突然抬头,准确无误地望向自己所在的窗口。两人隔着夜色对视,江沉霜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夜枫岭靠在窗边,胸口泛起一阵暖意。虽然身体依旧疼痛,系统也莫名其妙失联,但只要能看见江沉霜平安无事,这一切都值得。

    他摸索着回到榻上,发现枕边多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几块蜜饯,正是他平时最爱吃的那种。夜枫岭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甜味瞬间冲淡了药的苦涩。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笑着喃喃自语,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他看见一个与父亲长相相似的男子站在一片火海前,手中捧着一个发光的物体。男子转身看向他,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夜枫岭听不见。

    突然,一张银色面具从火焰中浮现,墨临渊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

    “找到你了...钥匙的持有者...”

    夜枫岭猛地惊醒,发现天已微亮。更让他震惊的是,江沉霜就坐在榻边,手按剑柄,警惕地环顾四周。

    “做噩梦了?”江沉霜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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