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琮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碰到的那个野人。

    第一次见面就被舔了一口的感觉,至今没办法忘记。

    现在这个感觉,就和那时候差不多,仔细一想,也是没过多久,维克就出现在了山岳之地门口。

    伏琮扒拉起维克在他身上乱拱的脑袋,仔细端详他的五官,想象着这张脸被头发胡须覆盖的样子。

    还有那双已经褪去血色,和那个野人如出一辙的紫色眸子。

    什么讨食水的迷路冒险者,呸。

    被扒拉起来的维克眼中还有迷茫,脑袋在伏琮手下乱动个不停,急切地想要重新扒在伏琮身上。

    看他这个样子,伏琮还是松开了手。

    算了,反正早就知道他谎话连篇,不过是多知道了他的一个无关大雅的谎言背后真相。

    随他去吧,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太重要。

    *

    过了一个多小时,伏琮穿上衣服,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情潮带来的绯红。

    或许是情感得到了宣泄,维克此时已经恢复正常。

    “抱歉,我失态了。”维克穿好衣服以后,非常慎重地道了个歉。

    “是吗?我以为你应该早就感受到你被影响,后面的事情都是故意的呢。”伏琮揉了揉腰,眼神奇怪地看了看维克。

    维克脸色瞬间僵硬,声音都干巴了起来,“怎……怎么会呢,我只是裂空之翼的尚未复苏的力量,都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呸,信你个鬼。

    到这个鸟巢不到一分钟,他眼睛就恢复正常了,说这其中没猫腻,谁信呐。

    你别是就像抓住机会来个白日宣那啥吧?

    伏琮一向什么都写在脸上,维克看到伏琮异样的眼神。

    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住脑,真不是这个原因,我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那样低劣。”

    “那为什么?甩掉那些人?”

    “也不是,我当时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被影响了。”维克难得说了句老实话,“您真的不明白吗?我对您的感情,一直是那样的。”

    什么样?

    第一次见面,先把人扑倒舔一口这种吗?

    噫。

    伏琮的眼神更奇怪了。

    眼睛被维克蒙着,他此时的想法没有被维克看到,维克自顾自地说着。

    “您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是看上去这么风轻云淡的一个人。

    我患得患失,每一天都担心您会突然厌恶这个满身缺点的我,离我而去。

    我小气自私,您每一次看向别人,我都会嫉妒,想让他们消失,却又不愿意让您看到我这样的一面。

    因为您曾说过,我过去做下的恶如果在您面前重现,您可能就不会愿意再见到我。

    我还跟懦弱,内心有许多想法,却不敢如实和您说,怕您进一步了解我以后,会厌恶我。

    此时我的情绪又回到了患得患失的阶段,周而复始。

    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煎熬却又让我甘之如饴。”

    维克走到伏琮正对面,掰住他的脑袋,让两人四目相对,紫色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我有时候真想把您藏起来,想把您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这样您就再也不会离开我,而且只有我能看到您,您也只能看到我。”

    ???

    合着你小子心里一直想搞墙纸爱是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没察觉到自己被影响的原因?因为您本身心里就已经很癫了?”

    “癫?”维克品味了一下这个字的意思,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那也不对啊,我记得温蒂带来的影响应该是原始的狂热,他们是因为把我当成母亲的替身,所以才那样,你是为什么会被影响?”

    伏琮记得,维克和弥亚的关系应该不太好,不至于这样还有那么浓烈的信仰吧?

    “替身?您怎么会这么想?您在我这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也没有人能替代您,我的狂热,永远只是对您。”维克先是解释,然后抓住另一个关键词。

    “温蒂?温蒂是谁?裂空之翼吗?您知道她的名字?”

    伏琮点了点头,说都说了,干脆多说一点,“知道啊,裂空之翼叫温蒂,不灭之炎叫法艾尔。”

    维克正想继续说话。

    天空中传来急切的鸟鸣声,声音里满是愤怒。

    似乎是这个巢穴的主人回来了,它察觉到了老窝里陌生的气息,直接应激了。

    不过……为什么呢?

    伏琮看了看这个因为昨天一上来就被维克扑倒,所以没能好好看两眼的地方。

    巢穴中央,一颗和他差不多高的椭圆形物品映入眼帘。

    看着像是……鸟蛋?

    诶?

    风神绝壁顶端巢穴的主人肯定是这里的天灾,可是……天灾原来还能下蛋的吗?

    “天灾繁衍后嗣!不……不对。”维克看到鸟蛋也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转生之法。”

    “转生?”

    “是啊,它恐怕是与呼啸雪原的天灾争地盘没争过,想了别的办法来躲避裂空之翼复苏带来的湮灭。

    这个鸟蛋,并不算是它的子嗣,里面孕育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把它用自己的血肉孕养成熟。

    待裂空之翼复苏,夺去风神绝壁天灾之位时,它便放弃天灾的身体,借这副躯壳,重新转生。”

    这样啊,为了活着,还真是不容易。

    *

    那天灾盘旋在巢穴之上,示威一样的鸣叫许久,才扑啦啦地落下来。

    这地方的生物,天灾也好,普通生物也好,都像被同一个人随意上的颜色。

    都是白惨惨的。

    这只天灾,看着就是一直雪白的炸毛大鸟,全身羽毛像是很久没洗一样,打结在一起,高高翘起,短短的脖子上像套了个层层叠叠几个环。

    尾羽也短短的,炸成一圈,爪子又格外粗大,不像鸟雀的爪子,更像是狮子老虎的。

    都是白色大鸟,星雀可比它好看多了。

    它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那个鸟蛋有没有什么损坏,见鸟蛋完好,开心地跳了两下,踩碎几块石头。

    而后它便用力啄了一口自己的翅膀,鲜血不要钱一样洒在鸟蛋上。

    血液在鸟蛋表面流动,自然自然形成一种让伏琮觉得格外熟悉的花纹。

    红光闪过,花纹流入蛋壳内部,消失不见。

    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听到的隐约的“咚咚咚”的声音,更明晰了一些。

    这是伏琮才意识到,这是那个鸟蛋里传来的,那具新生躯壳的心跳声。

    没有灵魂的躯壳吗?可这心跳声……伏琮感觉到了浓烈的贪欲,想要作为独立个体活下去的贪欲。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贪欲?

    想活下去,明明是生命的本能。

    脑海里响起另一种声音,这躯壳只是天灾本体的分身,它的一切都应该为本体服务。

    产生不该有的念头,想要作为独立个体存活,就是贪欲,不仅如此,这是对于本体的背叛。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对,骨血分离,它本来就是独立的,它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不,这是贪!

    不,这是自由!

    不,不,不。

    两种声音在伏琮脑海里打架。

    白净的皮肤上出现裂纹,眼看伏琮的系统就又要崩溃。

    恐怖的气息泄露出来,那只炸毛白鸟天灾原本放完血,就趴在鸟蛋边修养,感知到这个气息,瞬间清醒过来。

    而且马上就锁定了伏琮和维克的藏身之处。

    砺——!

    尖利的鸣叫声响彻整个鸟巢,愤怒夹杂着恐惧的声音唤醒了陷入脑海中不同声音吵架的伏琮。

    他回过神,脸上的裂纹也悄无声息的被修复。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朝他袭来。

    是那炸毛白鸟,求生的欲望让它克服了那源自心底的恐惧,朝着伏琮杀了过来。

    伏琮还未动,维克就挡在了他前面。

    他注意到了伏琮的异样和身上的裂纹,已经有经验的他以为伏琮并不会这么快清醒,也明白一旦炸毛白鸟碰到伏琮,就可能会瞬间被之前那彩色流体吞没。

    但留着这只炸毛白鸟天灾还有用,所以他出手了。

    紫色的魔法阵竖起,轻松抵消了炸毛白鸟的一击。

    下一瞬,喂了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炸毛白鸟反应迅速,扇着翅膀就冲向了它的正上方。

    残影闪过,维克果然在哪里。

    面对炸毛白鸟撞过来的巨大的身躯,眼里闪过轻蔑,一脚朝着炸毛白鸟踩了过去。

    二者相撞,输的的炸毛白鸟。

    维克只用了一脚,炸毛白鸟就像断线风筝一样,被硬踩着落到地上。

    这只炸毛白鸟在天灾中不算特别强,或许是孕养鸟蛋虚弱的原因,气息尚且不如弗路德。

    可也在中级天灾之列,维克打败它,只用了两招。

    一招用来挡下它的冲击波,一招直接就将它踩在了脚下。

    两招解决天灾,这实力……伏琮见过的人类最强者,瓦隆和茵蒂克丝,可哪怕他们,也是做不到的。

    好小子,知道你不像原来表现出来的这么弱,没想到这么强。

    这五百年没白活啊。

    维克并没想要炸毛白鸟的命,又补了一脚,把它踩到两眼翻白,晕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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