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张律师，需要你做点事。我有个计划，第一步需要一张倪峰的银行卡号码，至于全盘...我迟点再告诉你”
“还有，我知道最近你和黄天走的很近，他很会收买人心，你自己要当心...”
张学华挂断电话，又要面对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Abby，倪先生不在，我要为公司员工申请公寓续约，还需要一份水电煤气的单据，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张学华问起倪峰的秘书
“好像有一份倪先生几年前的单据，张律师看一下能不能用”张学华佯装查看内容实则快速记下了上面的银行卡号码
“可能不行，超过一年应该用不到了，没关系，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张学华将单据交还给秘书
三个月后
【黄天办公室】
“倪峰先生，我是廉政公署首席调查主任詹国栋，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一宗涉嫌收受贿赂的内幕交易案有关，需要你协助配合调查" 在出示证件后，警员示意需要将倪峰带走
“詹警官，发生什么事?”黄天提出质疑
“不好意思，黄先生，案件仍在侦办中不方便透露太多细节，可以请倪先生的代理律师前往廉署了解具体情况”詹国栋用官方话术回答黄天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张学华从飞速旋转的大脑中快速抽离，准备起身，却被黄天拦住
“阿玲，通知坚叔，陪阿峰去”
张学华不解的看向黄天时发现黄天也正看着自己，在他如深潭般的眼眸里有数不清的困惑
“黄先生，ICAC收到举报怀疑阿峰代表中天集团和利得签署的交易合同涉嫌收受巨额贿赂，很快会落实上庭，如果罪名成立，可能会入狱超过10年”坚叔将从廉政公署获得的信息带回中天
“阿峰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查清楚!”黄天绝对信任倪峰
“我也相信阿峰，但是上到法庭是要讲证据，我们还在进一步研究事件经过和可能参与的人，希望能找到突破口。"黄天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
“ 另外我找过阿峰的秘书Abby，她回忆起大约三个月前张学华律师曾经找她拿过一张阿峰的缴费单据，上面有这组银行卡号码”
坚叔看到黄天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巧合”
“阿玲，通知张律师十分钟之后来我办公室”
“黄先生，张律师请假，下周前都不在公司”
“需不需要联系张律师?”
“不用”
黄天觉得有必要尽快见到张学华，但在她家楼下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只好走到管理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工作人员主动上前问询
“我来探望一个朋友，但是一直联系不上她，B座11楼张学华小姐”
“最近都没有见过张小姐，她应该不在家”
黄天心中多了一些隐忧，似乎从没听张学华提起过这里还有其他亲人朋友，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圣道济儿童院】
一种直觉，兜兜转转黄天将车停在圣道济儿童院门口，天色已近全黑，只剩下昏黄的灯影在风中摇曳。走了几级台阶，在凉亭中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逃避什么?”黄天的问话里杂糅了担忧、不解与愤怒
张学华转过身
“阿峰这件事与你有关?”黄天简单直接
“是”张学华也不再遮掩
“为什么要这样做?”黄天感到一阵心痛
“做都做了，还需要什么解释”张学华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一片黑漆漆
沉默半响，黄天忍不住开口
“我们相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讲过与丁进共事的过往，我可以当作是你有职业操守;你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会离开永盛，我也可以当作是你的私人决定;可是直到从每年儿童院的捐款名单中看到你的名字，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律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用来做慈善?没关系!我还是情愿相信你是真的厉害，还有其他赚钱的办法，至少也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卖阿峰?倪峰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黄天径直走到张学华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寻回一个答案，直到张学华的眼神变得黯淡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我们不过是棋逢对手...又或者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想到黄天曾给予过的刹那光亮不过比流星更短暂，不禁感到可笑
“张学华，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打动过你?”黄天终于承认自己从来不曾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
“你凭什么认为能打动我?”张学华的回答充满嘲讽，她突然抬起眼睛看向黄天
“黄先生，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总出现在这家儿童院?”，黄天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我在这里长大” ，虽然早就预料到张学华有着并不平顺的年少时光，但亲耳听见还是让黄天感到震惊
“大概是心脏病的原因，我三岁就被妈妈丢来儿童院，我一直哭，一直哭，也没有人理我...”，张学华平静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也因为我身体不好，那些修女觉得带我很麻烦，小朋友也总是欺负我，于是我就拼命读书，年年考第一”
“读法律是因为我以为掌握了武器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做到了大律师又怎么样...我帮得了人谁又来帮我?”
第一次听张学华讲述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黄天不敢想象她独自对抗过多少命运的不公才会令内心凝结成这样一片荒芜的冰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不择手段、颠倒黑白的理由!”黄天的态度虽已明显软化但仍是厉声质问“你把大律师牌照当什么?”
她低垂的睫毛突然颤动，齿痕在唇间反复碾过，许久...
“丁进手里有一份证据，14岁那年我害死了一位修女。"，张学华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年考试我得了第一名，修女却说我作弊，我很生气就在后院放了一把火，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们，没想到修女冲进去救火，火势越来越大，最终她没能出来。”
“这么多年我对丁进唯命是从是因为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律师牌照可能就会保不住，这张牌照是我一生人最大的骄傲，我连没命都不怕，可是我真的很怕再回到起点，我怕自己再也坚持不到今天...” 张学华终于不再隐瞒自己内心二十年的秘密，放下后失重的情感却像一头猛兽要将她吞掉
全然超出预料，黄天猛然顿住...不忍心再继续指责眼前的人，遵从自己的内心向她靠近了几步，见张学华没有躲避，黄天终于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抱住，想安慰说“没关系”又觉得太过残忍
她只默默矗立在原地，没有回应这双手臂
在黄天开车送张学华回家的路上，“阿峰是清白的，他一定会没事。另外...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会有危险”，黄天不知道张学华有没有听见，车窗将夜色倒映在她的脸上
“还有，我知道最近你和黄天走的很近，他很会收买人心，你自己要当心...”
张学华挂断电话，又要面对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Abby，倪先生不在，我要为公司员工申请公寓续约，还需要一份水电煤气的单据，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张学华问起倪峰的秘书
“好像有一份倪先生几年前的单据，张律师看一下能不能用”张学华佯装查看内容实则快速记下了上面的银行卡号码
“可能不行，超过一年应该用不到了，没关系，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张学华将单据交还给秘书
三个月后
【黄天办公室】
“倪峰先生，我是廉政公署首席调查主任詹国栋，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一宗涉嫌收受贿赂的内幕交易案有关，需要你协助配合调查" 在出示证件后，警员示意需要将倪峰带走
“詹警官，发生什么事?”黄天提出质疑
“不好意思，黄先生，案件仍在侦办中不方便透露太多细节，可以请倪先生的代理律师前往廉署了解具体情况”詹国栋用官方话术回答黄天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张学华从飞速旋转的大脑中快速抽离，准备起身，却被黄天拦住
“阿玲，通知坚叔，陪阿峰去”
张学华不解的看向黄天时发现黄天也正看着自己，在他如深潭般的眼眸里有数不清的困惑
“黄先生，ICAC收到举报怀疑阿峰代表中天集团和利得签署的交易合同涉嫌收受巨额贿赂，很快会落实上庭，如果罪名成立，可能会入狱超过10年”坚叔将从廉政公署获得的信息带回中天
“阿峰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查清楚!”黄天绝对信任倪峰
“我也相信阿峰，但是上到法庭是要讲证据，我们还在进一步研究事件经过和可能参与的人，希望能找到突破口。"黄天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
“ 另外我找过阿峰的秘书Abby，她回忆起大约三个月前张学华律师曾经找她拿过一张阿峰的缴费单据，上面有这组银行卡号码”
坚叔看到黄天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巧合”
“阿玲，通知张律师十分钟之后来我办公室”
“黄先生，张律师请假，下周前都不在公司”
“需不需要联系张律师?”
“不用”
黄天觉得有必要尽快见到张学华，但在她家楼下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只好走到管理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工作人员主动上前问询
“我来探望一个朋友，但是一直联系不上她，B座11楼张学华小姐”
“最近都没有见过张小姐，她应该不在家”
黄天心中多了一些隐忧，似乎从没听张学华提起过这里还有其他亲人朋友，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圣道济儿童院】
一种直觉，兜兜转转黄天将车停在圣道济儿童院门口，天色已近全黑，只剩下昏黄的灯影在风中摇曳。走了几级台阶，在凉亭中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逃避什么?”黄天的问话里杂糅了担忧、不解与愤怒
张学华转过身
“阿峰这件事与你有关?”黄天简单直接
“是”张学华也不再遮掩
“为什么要这样做?”黄天感到一阵心痛
“做都做了，还需要什么解释”张学华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一片黑漆漆
沉默半响，黄天忍不住开口
“我们相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讲过与丁进共事的过往，我可以当作是你有职业操守;你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会离开永盛，我也可以当作是你的私人决定;可是直到从每年儿童院的捐款名单中看到你的名字，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律师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用来做慈善?没关系!我还是情愿相信你是真的厉害，还有其他赚钱的办法，至少也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卖阿峰?倪峰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黄天径直走到张学华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寻回一个答案，直到张学华的眼神变得黯淡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我们不过是棋逢对手...又或者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想到黄天曾给予过的刹那光亮不过比流星更短暂，不禁感到可笑
“张学华，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打动过你?”黄天终于承认自己从来不曾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
“你凭什么认为能打动我?”张学华的回答充满嘲讽，她突然抬起眼睛看向黄天
“黄先生，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总出现在这家儿童院?”，黄天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我在这里长大” ，虽然早就预料到张学华有着并不平顺的年少时光，但亲耳听见还是让黄天感到震惊
“大概是心脏病的原因，我三岁就被妈妈丢来儿童院，我一直哭，一直哭，也没有人理我...”，张学华平静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也因为我身体不好，那些修女觉得带我很麻烦，小朋友也总是欺负我，于是我就拼命读书，年年考第一”
“读法律是因为我以为掌握了武器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做到了大律师又怎么样...我帮得了人谁又来帮我?”
第一次听张学华讲述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黄天不敢想象她独自对抗过多少命运的不公才会令内心凝结成这样一片荒芜的冰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不择手段、颠倒黑白的理由!”黄天的态度虽已明显软化但仍是厉声质问“你把大律师牌照当什么?”
她低垂的睫毛突然颤动，齿痕在唇间反复碾过，许久...
“丁进手里有一份证据，14岁那年我害死了一位修女。"，张学华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年考试我得了第一名，修女却说我作弊，我很生气就在后院放了一把火，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们，没想到修女冲进去救火，火势越来越大，最终她没能出来。”
“这么多年我对丁进唯命是从是因为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律师牌照可能就会保不住，这张牌照是我一生人最大的骄傲，我连没命都不怕，可是我真的很怕再回到起点，我怕自己再也坚持不到今天...” 张学华终于不再隐瞒自己内心二十年的秘密，放下后失重的情感却像一头猛兽要将她吞掉
全然超出预料，黄天猛然顿住...不忍心再继续指责眼前的人，遵从自己的内心向她靠近了几步，见张学华没有躲避，黄天终于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抱住，想安慰说“没关系”又觉得太过残忍
她只默默矗立在原地，没有回应这双手臂
在黄天开车送张学华回家的路上，“阿峰是清白的，他一定会没事。另外...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会有危险”，黄天不知道张学华有没有听见，车窗将夜色倒映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