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什么别的逾越之举,翁兰茹稍稍放下了心,二人一同并肩往河边走去。

    虽说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赵衡的嘴角却压不住笑。

    将花灯放到河里后,翁兰茹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信女三愿,一愿父亲身体安康,二愿女子学院越来越好,三愿……三愿夫君多做正事。”

    赵衡侧目看她,余光将花灯的位置记了七七八八。

    “你许了什么愿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瓮兰茹朝远处望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吗?那我也许一个。”

    赵衡有模有样,学着瓮兰茹刚刚的动作,朝着远方拜了一拜。

    “我愿身侧的娘子愿望皆成真,赵衡在此以五年阳寿相换。”

    瓮兰茹转身过来看着他,目光中有些许吃惊。

    “神都是要贡品的,有来有换,愿望才能成真。”

    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此刻俱是真诚,认真向他解释道。

    可是这样许的愿望是在伤害别人,她宁愿从未许过。

    瓮兰茹目光有些闪躲,“胡言乱语。”

    她朝着河道旁的台阶上走去,像是在逃避什么,跌跌撞撞的。

    赵衡觉得好笑,此刻这人就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着急回到窝里。

    瓮兰茹一不小心踩空了一节台阶,脚腕一扭没站稳身体,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怕是脸上少不得要留疤。

    赵衡急忙拿过一旁的竹竿,横在自己身前,瓮兰茹伸手撑在竹竿上。

    万幸的是自己的脸没有摔在地上,有些不幸的是她离赵衡之间连一寸的距离也没有。

    她的耳朵擦过他胸前的黑色锦衣,隐约间好像听到了胸膛里传来砰砰的声音,耳朵不自觉红了大半。

    瓮兰茹慢慢撑起了身子,慢吞吞说道,“下次还是不要过来了,这样的别人看到不好,会说闲话的。”

    又看了看眼前的赵衡,将后面的话说出了口,“我夫君听到了也会怨我。”

    赵衡的手指握紧了竹竿,压制住自己想抱她的心思,面上却是一派的风轻云淡。

    “那又何妨?”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倒在地上……

    后半句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是因为怕有损她的名声,赵衡才如此克制,还专门抽了一根竹竿出来。

    瓮兰茹离远了些,“他听到闲话会不高兴的,如果到时候休了我……”

    “他若休你,第二日我便迎你风光过门。”

    男人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调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瓮兰茹瞪他一眼,“满口胡言乱语。”然后拖着一条腿慌慌张张跑掉了。

    赵衡将手里的竹竿放下,望着她跑远的方向,见那里有下人在,也就没有跟上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她气喘吁吁的问向前面的赵虎,男人脚步不停,像是慌了神,一味抓着褚红往公主府奔去。

    “公主出事了,已经派人送信出去了,世子离的太远,怕是赶不回来。”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褚红没再问什么,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往前奔去。

    等到的时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到了公主的卧房后,两三个太医站在一层薄纱后面,低头议论着什么。

    “这是什么人?怎么如此莽撞?”

    褚红没有管他们,从这几人拦着的胳膊下钻出去,低头掀开那层薄纱。

    “这女子好生大胆!怎能如此直面公主凤体!!”

    赵虎将他们拦在了身后,单手拿着简横在身前,“这位是世子爷的朋友,再敢多言语,当心你们的舌头!”

    雍容华贵的女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五官都皱巴在了一起,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褚红转身出去,嘱咐赵虎,“去请天行医馆的赵大夫来,越快越好。”

    那几位御医的脸色青黑下来,其中有一个忍不住训斥道。

    “我们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御医,你现在去请一个赤脚大夫来,不是存心要羞辱我们吗!”

    另外几个人也壮起了胆子,“就是!哪里来的乡野女子,这般没有见识!”

    褚红不理会他们,对一旁的赵虎道,“越快越好。”

    几个老头还想凭借自己那副身子骨挡一挡赵虎,不肯让路,一副誓死捍卫自己敏捷的模样。

    男人直接将刀抽了出来,凶神恶煞的吼了一句,“不想死就滚开!”

    等他走后,几个人的矛头便对准了褚红,“就算你是世子的朋友,也不能如此将公主的身体不放在眼里!”

    “你这样耽误公主的病情,若是凤体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得起?”

    “竟然随随便便找一个赤脚大夫来,实在猖狂至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头上。

    “那我问一问诸位,刚刚为公主诊脉的时候是何病症?”

    她一一望过去,这几个老头都不可信,自己和赵虎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在一旁扯皮,可见根本没有将公主的病情放在心上。

    偏偏是这个时候公主出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可知。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头咳嗽了两声,捋着胡子慢悠悠道:

    “公主体虚,体力不支晕倒乃是常事,我等刚刚正是在商议药方。”

    褚红听着这番胡诌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药方商量出来了吗?有派人前去抓药吗?”

    那几个老头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他们在一旁刷刷刷写下三张药方交给褚红。

    褚红一一看过,字迹潦草她看不懂,也分辨不出这药方到底是救命的还是致命的。

    其中一个太医,一副受了天大的冤屈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训斥她:

    “不通医理就少在这里说些让人笑掉牙的话,现在就请你让开!我们要为公主施针!”

    褚红依旧站在帐前,不动分毫,将这几张药方仔细叠起来,掐算着时间,赵大夫应该快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耽误公主病情,看在你们的年纪大了的份上,现在赶快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若是等到侍卫回来……”

    她的眼神挨个落在眼前的几位太医身上,“水牢寒苦,按照几位的年纪怕是撑不了多久,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等陈墨回来说不定会比死了更难过。”

    “你这女子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看你状若疯妇,怕不是得了疯病!快来人还不快些将她押下去!”

    “敢在这里妄议公主的病情,就应该被拉去砍头!”

    一个个的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此起彼伏的跳脚,赵虎从外面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另外一个老头,身上挂着两个药箱,那双凶煞的眼睛扫过这几个倚老卖老的人。

    “诶呦喂,这急急忙忙的,我的一把老骨头啊,褚掌柜,你是又犯病了吗?”

    褚红拽过赵大夫,将他拽进了里间。

    “荒唐!连悬丝诊脉都不会竟然敢让这样的人进去直面凤体!”

    “这两个人如此冲撞皇家该被五马分尸才对!”

    外面恶毒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褚红并没有将这些诅咒放在心上。

    “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心术不正,我不相信他们。”

    赵大夫隐约知道这是谁,他面露难色,“祖上有家训,不医皇家人不进皇家事。”

    褚红瞪他一眼,“什么祖训不祖训的,人都要死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见他依旧面露难色,褚红有些焦急。

    “难道一条人命比几句话还要重要吗?”

    赵大夫有些动摇,“话确实是这么说的,只是,不听祖训,祖宗不佑啊。”

    “我到时候给他们烧上三天三夜的纸钱,再好好找些法师给他们渡一渡,见你如此争气,他们肯定还会保佑你的。”

    赵大夫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诊脉,然后又掀了掀她的眼皮,看了看舌苔。

    “怒火攻心,旧疾复发,将我的针拉进来,把外面那些人都赶出去,太过糟乱了。”

    赵虎焦急的等在外面,褚红将药箱接过,看着这些老头,也没有了刚刚的心慈手软,几个侍卫将他们请到了屋外。

    “你竟然还敢让这赤脚大夫上去施针,损害凤体!简直大不敬啊!”

    “你将我们置于何地!将太医院置于何地!”

    有一个太医脱了鞋子要朝褚红扔过来,赵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连带着另外几个也不敢动了。

    “你,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殴打太医不成!”

    “这梁王府简直是要翻天啊!连一个小小侍卫都敢殴打太医!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上京都去!”

    赵虎的手劲用的更大了,房间里传来几声哭嚎。

    “要杀人啊!”

    褚红一脚将一旁的凳子踹倒,“少在这里倚老卖老,我容忍你们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乱嚎叫的。”

    虽然虐待老人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可在院子里的又不止她一个人。

    “为什么要隐瞒公主的病情?为什么不给她好好诊治?”

    几个老头刚要开始辩解,褚红便冷眼扫过去。

    “不要在这里说一些废话,这些行伍之人下手可不轻。”

    又看向刚刚一直在破口大骂的那个老头,“也少拿太医院来压我,我一无官身二无封号,不怕这些。”

    “这里天高皇帝远,山匪又猖狂,就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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