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脚下泛着幽蓝微光,而头顶则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潭水。

    沈七的罗盘悬浮在半空,指针疯狂旋转。

    "幻境?"路湘黎指尖凝聚灵力,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水纹。

    往日随心而动的魂域此刻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是镜渊。"沈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天奇经》里记载的''''水镜之界''''。"

    路湘黎心头一震,低头看向脚下那片幽蓝的"天空"。

    细看之下,那水面竟映着他们来时的潭底景象,却不见两人的倒影。

    "小心!"沈七刚提醒,路湘黎便迅速反应过来。

    就在他们退开的瞬间,原本站立之处的水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泡。

    "啪——"

    水泡炸裂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久久回荡。

    路湘黎瞳孔骤缩,水面浮现的画面让她止不住颤抖。

    画面中她满身是血,十指染血正机械地将一块模糊的血肉塞进口中。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画面中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魂魄,唯有泪水不断涌出,冲刷着满是血污的脸颊。

    怎么了?"沈七一把扶住她剧烈颤抖的肩膀,目光扫向水面正在扭曲消散的画面。

    "闭眼净心。"他声音陡然严厉"水镜之内,所见即所惧。"

    可路湘黎仍止不住地战栗,泪水从紧闭的眼睫间不断渗出。

    沈七无奈只能抬手覆上她的双眼。

    刹那间,绝对的黑暗笼罩了路湘黎的视野。

    "用心眼观。"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近,呼吸拂过她耳畔,"镜渊映心,所见皆实。"

    路湘黎的颤抖戛然而止。

    方才还战栗不止的手指突然稳如磐石,抬手"啪"地拍开沈七覆在她眼前的手掌。

    路湘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背,似是在安抚般。

    "谢了。"

    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气场已淡漠如霜。

    这转变快得令人心惊,仿佛刚才那个崩溃的身影只是幻觉。

    渐渐地,黑暗中浮现出模糊轮廓——十二根青铜柱环绕着一座祭坛,每根柱上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尽头没入虚空。

    "祭坛?"。

    "嘘。""看祭坛中央。"

    心眼所见之处,祭坛上悬浮着一面铜镜。镜面却不是反射,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沈七手中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拨动,死死指向那面泛着幽蓝光晕的铜镜。

    星位在铜镜里。

    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沈七的指尖微微一动,一张绘着血色符文的黄符从袖中悄然滑落。

    符纸无声飘向祭坛,却在接触石台的瞬间——

    "唰!"

    镜面如同张开的巨口,将黄符整个吞没。

    紧接着,镜中浮现出一个扭曲的"沈七"和“路湘黎”。

    这两个虚影浑身笼罩着灰雾,嘴角咧到耳根,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绿光。

    “沈七”狞笑着抬手,那张被吞噬的黄符竟从他手中飞出。

    沈七侧身躲过。

    "沈七"双指并拢,指间骤然迸发出熟悉的青白火光——

    "离火为引,万象归烬!"

    虚影的喝令声在洞窟中回荡,火焰化作游龙直扑而来。

    !!!

    看来他没有猜错,之前铜币上就是雾灵的气息。

    镜渊分化铜币在外,偷师学艺。

    沈七侧身急闪,幽绿火焰擦着衣角掠过。

    在这灵力尽失的镜渊中,连最基本的护体罡气都无法凝聚。

    他踉跄着后退未等他稳住身形,却见镜中"自己"的虚影已咧开血盆大口,嘴角撕裂至耳根:"留下来——"

    话音未落,整个镜渊突然剧烈震颤。身后的青铜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已然掩去三分之一。

    路湘黎与沈七交换了一个决然的眼神。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即将闭合的门缝中滚入。

    是贾商。

    他面目狰狞地扑向古镜,袖中甩出十余张血色符箓:"镜渊是我的!"

    符纸尚未触及镜面,就被灰雾尽数吞噬。

    镜中"贾商"的虚影狞笑着浮现,竟比本体快上三分,反手一掌将他拍飞。

    贾商重重撞在柱子上,呕出一口黑血。

    "咳咳...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扭曲的右臂——

    虚影那一掌,明明是他新研究出来的,从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

    难道……

    记忆碎片突然闪过—

    昨日秘境,他确实用这招拧断了那头魔蛟的脖子。

    当时还掉落了一枚铜币。

    贾商膝盖还没离开地面,三道灰影已挟着杀机扑来——

    沈七旋身甩出扇子,扇骨"锵"地架住虚影劈来的手刀。

    他手腕一抖,扇面突然迸出三枚银针,却被虚影以相同手法打落。

    红绳从袖口滑出,缠向虚影脚踝,对方却早一步跃起。

    路湘黎双唇轻抿木叶,一缕清越颤音破空而出。

    声波触及镜面瞬间,三个虚影动作齐齐一滞。

    她手腕翻转,三片木叶脱手激射,边缘泛起金属冷光——

    "嗖!嗖!嗖!"

    木叶如飞刀般钉入虚影咽喉,却只换来三声琉璃碎裂的脆响。

    复制体们脖颈裂纹蔓延,又迅速愈合,反而学着她的姿势将手中木叶抵在唇边。

    贾商趁机甩出十二道血符,符纸在空中燃起幽绿鬼火,配合着一些手段形成合围之势。

    虚影们被逼退三步,身上灰雾明显淡了几分。

    三个虚影突然改变战斗节奏,动作从机械模仿变成了流畅的组合攻击。

    ‘沈七’以红绳缠住路湘黎和沈七,‘路湘黎’用蛊虫干扰贾商的符咒施展,而‘贾商’则趁机一记摧心掌直取本体心口。

    "咳!"贾商硬接了自己招式的十成威力,喷出一口鲜血。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甩出的蛊虫正被虚影反向操控,转头朝自己袭来。

    三个虚影突然交换战位,形成三角围攻之势。

    沈七刚要救援,就被自己的虚影以完全相同的角度截住。

    路湘黎的木叶声波刚起,她的虚影就吹出更尖锐的反制音调。

    "它们学会配合了!"路湘黎侧身避开飞来的蛊虫,发现三个虚影的站位正好封死了所有退路。

    贾商成了主要攻击目标。

    他的虚影主攻,另外两个从旁策应:一个用红绳限制他的移动,一个用木叶声波干扰他施法。

    最致命的是,它们完全预判了他每一个后撤的方位。

    "看来,"沈七甩出红绳替贾商挡下一记杀招,"它们发现打你效率最高。"

    路湘黎冷笑:"整天不学无术。"

    木叶笛声陡然转急,七只碧鳞蛊从她袖中结阵飞出。

    贾商正要反驳,自己的虚影突然使出一记他从未成功过的"血符爆",炸得他滚出三丈远

    "用阴的!"沈七一脚挑起贾商掉落的长剑,剑柄精准砸中他后背,"你那些下三滥手段多,它学不过来!"

    贾商踉跄接住剑,脸色铁青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剑身:"百鬼噬心!"剑刃突然扭曲成蜈蚣状,数百只细足从剑脊伸出。

    沈七突然注意到,每当路湘黎的木叶发出特定频率的震颤声,配上贾商的手段都会让虚影动作停滞了半息。

    “贾商!”沈七的红绳突然毒蛇般缠住他手腕,"联手,"绳子另一头故意甩向三个虎视眈眈的虚影,"不然我就把你喂给''''好徒弟''''们。"

    贾商看着三个复制体眼中闪烁的凶光,又瞥了眼沈七随时将他甩出的红绳,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成交!"

    “等她吹响,就用一些你没用过的下做手段”

    贾商点头。

    路湘黎双唇紧贴木叶,突然吹出一串刺耳的破音。

    贾商提起长剑看似直刺虚影心口,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变招。

    剑锋"铮"地弹开暗格,三只紫黑色的"蚀骨蛊"混着腥臭药水泼洒而出。

    就是现在!沈七纵身跃向中央古镜,红绳在岩柱间织成借力网。

    眼看指尖就要触及镜缘

    贾商突然鬼魅般贴近铜镜,手也伸够向铜镜。

    沈七眼前闪过君非池被推倒的画面。

    他红绳突然变向,缠住贾商脚踝猛地一拽!

    "你?!"贾商失衡前扑的瞬间,镜面突然伸出灰雾凝成的手臂,将他半个身子拉进镜中。

    又一个"贾商"从镜里跨出,抬手就是一记摧心掌轰向本体。

    沈七等他们缠斗数招,才甩出红绳将狼狈不堪的贾商拽出。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故作关切。

    铜镜抽离的刹那,三个虚影的尖啸声突然扭曲,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传来的闷响。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剥离,灰雾中隐约露出无数细小的铜钱纹路,最终"哗啦"一声彻底溃散。

    三人猛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天空在脚下泛着幽蓝微光,而头顶则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潭水的场景,只是这一次看向地面时不会有水泡。

    贾商见铜镜已落入沈七手中,他故作踉跄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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