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点点头表示肯定,“没错,就是这么做。”

    她说着,抬头对上姚朝颜的目光,瞳孔里映射出脸颊微微泛红的女生,她说了声谢谢便落荒而逃了。

    林听晚看着这幅场景,不觉地露出了恬静的笑。她想说的是,很可爱。

    大抵是女生的行为,班上其他同学也陆续上去询问着她,整个自习课她都充当着一名小老师的角色,跟班上的同学开始有了交流。

    也是第一次有了真正融入进来这个班级的实感。

    —

    已经步入初秋,凉意入侵。

    傍晚的晚霞垂落,火烧云,粉红金亮。

    走廊上稀稀疏疏的学生往来,驻足,闲谈琐事。

    三人并肩而行,帮忙提着杂物。

    “林听晚,又帮老师搬东西了?”

    “林听晚,要不要我们帮你。”

    “林听晚,吃完饭了没?”

    路上遇到的学生,女生一一应答。

    “林大学霸,看来你要取代我这个五班最受欢迎的人的称号了。”同行的张蒲峰单手勾着叶扶秋的肩,看着热情给林听晚打招呼的路人。

    叶扶秋挑着眉,“那可不是,人林听晚可是咱班,哦不,全校都紧盯着的大红人呢!”

    “别吹捧我了。”林听晚脱口而出。

    张蒲峰:“这怎么是吹捧呢?这是事实啊!”

    叶扶秋:“就是,我们可都跟着沾光呢。”

    林听晚嘴角轻轻抿成一条线,肩头缩紧了些,她有几分尴尬,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一个月以来,这两人就喜欢调侃自己。

    “话说,啊!”

    一声急促的喊叫,张蒲峰整个人猛地往后栽去,臀部重重地砸在地上,本子散落一边,纸页哗啦啦作响,而白色运动鞋旁是一块香蕉皮。

    “谁这么没素质,乱丢垃圾!”他大声骂着,有些龇牙咧嘴,额头冒出冷汗。

    “蒲峰,没事吧?”叶扶秋急忙蹲身,扶着男生。

    张蒲峰试着站起,可下一秒。

    “完了,我好像闪着腰了。”

    “噗!”叶扶秋忍俊不禁,随后他偏头看向女生。

    “这些东西不多,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送他去医务室吧。”

    男生还没开口,林听晚便贴心地建议着,而且东西的确不多,本来她一个人就可以的,可张蒲峰和叶扶秋偏要帮她,说是人多力量大也方便向班主任讨要奖励。

    不过她当然知道,二人的目的是很单纯的,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孤单。

    叶扶秋嘴上咧着笑,做着手势,“好,林听晚,加油!”

    “叶扶秋!轻点!”

    *

    晚自习快要结束,蝉鸣渐显,又混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凉爽清新。

    可林听晚却有些为难,她今天来的仓促,没有带伞。虽然和大家都大致认识了,可要开口借伞,她还是不太行。

    唯二熟悉的叶扶秋和张蒲峰,自从下午去了医务室,现在也没有回来,那唯一的选择便是淋雨回家。

    她背着白色双肩包,头发扎成马尾,手上拿着一本写满字迹的草稿本。她看着面前的场景,似曾相识,说到底还是自己记性太差了。

    “呼……将书抵在脑袋上,然后冲刺,一直跑。”她给自己打气,来到教学楼下便做好起跑动作,一股脑地冲了出去。

    奔跑的过程中,她想过鞋子会浸满水,想过裤脚会被泥水弄脏,也猜测到书包和书都会湿得不成样子,自己也会被淋得像个落汤鸡。

    可她断然没有料到,自己通往家中的小路上会出现一只“程咬金”。

    “呃!”

    林听晚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尝试抓住旁边的树干来阻止下落,可那脆生生的树枝却是被一同带了下去。

    她整个身子摔倒在地,小腿狠狠地砸在墙面上,左手被那枯老的枝干划伤,血珠顺着滴下,白色的外套也染上丝丝鲜红。

    额头冷汗不止,她艰难地靠着手肘撑起身子,尽管石子间摩擦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而最开始的那个庞然大物却对此视而不见,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甚至隐约嘲弄地“啧”了声,便踏步往前走了。

    雨越下越大,若说刚刚的毛毛雨是细绒,绵绵密密的没有攻击性,那现在的雨便是水幕,一层一层地浇灌下来,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

    林听晚倚靠在泥泞不堪的破墙上,似乎想要这大雨来冲刷她的愤怒。

    天越来越黑,小区的门禁很快就要到了,她要是再不回去,夜归的消息准会被捅到曾今红耳里,她真的不想,不想再争吵了。

    林听晚想着,将全身蜷缩起来,捡回了那本已经湿透的草稿本,她撕下几张,揉成浆糊,覆了一层在小腿上,试图通过这个来缓解疼痛。

    “嘿!”

    一束手电筒的光射了进来。

    林听晚拿起书包,这条小道鲜少人知道,而且狭窄枯败,很少人会走。

    她拿起杯子,时刻提防着。

    “老鼠蟑螂们,大爷我可不害怕。”

    几句自言自语的话舞到她面前,她的戒备却彻底放松了下来。

    “叶扶秋?”

    “林听晚?”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而叶扶秋慌忙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关切道:“你这是受伤了?”

    林听晚摇摇头,“一点意外。”

    叶扶秋将伞倾向她那边,把书包取了下来,“我包里有毛巾,我给你包一下,缓解疼痛。”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将毛巾整个绑在林听晚的小腿上。

    林听晚忍不住调侃他,“哈哈,叶扶秋,你这是给我包包子呢?”

    叶扶秋拍了拍手,干燥的头发瞬间湿了,“还笑得出来呢?”

    “伞还给你……”林听晚还没说完,却看见叶扶秋背对着她蹲下。

    “你……要拉屎了?”

    “什么啊?!”

    叶扶秋脸有些红地大叫,但又迅速偏过头,“我是让你靠着我的背,我背你回家。”

    林听晚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说着想尝试站起来,可刚刚还没有痛感的腿却在站起的瞬间被撕扯开了,她整个人触电了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叶扶秋的背上。

    叶扶秋顺势接过,反手握住她的腰,“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抓紧我吧。”

    肢体触碰的刹那,林听晚僵硬住了,就这么顺势靠在了他的后背,手搭上他的肩,心跳加速了许多。

    叶扶秋将她背起,牢牢地抓住,像是不愿松开什么绝世珍宝。

    林听晚抿着唇,想要缓解这有些尴尬的场面:“你们晚自习怎么没回来?张蒲峰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没有,只是单纯不想上晚自习哈哈,然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早知道我们三个人应该一起去的。”

    叶扶秋面容带笑地偏头,湿漉的刘海垂下,睫毛上沾着颗颗雨滴,将眸子衬得更黑更天真了。

    林听晚没有回话,她欲言又止,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叶扶秋,像打开了话匣子。

    “林听晚,你晚自习是不是学了很多东西?”

    “就刷了会生物题。”

    “生物吗?!”

    叶扶秋激动地喊出来,“实不相瞒,我还挺想当一名医生的,可惜成绩不咋滴。”

    林听晚抓住伞柄的指尖无意识收紧,耳后的碎发突然滑落,她想到了前两天在课桌边缘的人体器官贴纸,原来叶扶秋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知识。

    难怪他选了理科。

    “为什么不呢?”

    “可是我最多上个大专,哪有大专生救死扶伤的?”

    “大家学医,学知识,大部分人都是同一起点,到时候上大学还可以升本,考研究生,考博士,现在都说明不了什么,而且你生物能考八十多分,就说明你的热爱努力有用。”林听晚语重心长地说着,“况且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

    “到时候我要是保送了,我帮你补习,学得扎实一点。”

    林听晚给予着温暖,搭在男生脖子上的胳膊也拉近了些。

    叶扶秋眼里闪过希冀,“好!那我就试试,不让自己后悔!”

    “嗯,我们都要加油。”

    “话说,林听晚,你怎么这么轻?感觉比小时候都轻。”

    “是你力气变大了。”

    叶扶秋笑了,语气带着愉悦,“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夸我。”

    “以前没夸过吗?”

    “呃……似乎没有。”

    林听晚握紧伞柄,身子前倾,潜意识将脑袋蹭了蹭叶扶秋的后脑勺。

    可当她反应过来,却只有那平静的呼吸声,还有男生那红透了的耳根。

    “那个……你是不是累了,你可以眯一会儿的。”叶扶秋有些结巴地说着,可心脏却在胸腔不断撞着,连绵不断。

    林听晚眼眶有些发热,她不得不承认,从有意识开始,她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小学的日子,尤其是和叶扶秋这个同桌每天打打闹闹的日常,还有一起互帮互助的默契。

    这些小动作,都是那些日子里养成的信任,也是彼此熟悉对方的见证。

    不过友谊,她真的还能再奢望吗?

    林听晚看着前方的路,快要到尽头了,她鼓起勇气,就像在危急关头需要付出生命一般地开口,嗓音是颤抖的哑。

    “叶扶秋,你说,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嗯?可是,我们不一直都是好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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