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日向的脑袋被热气蒸腾着昏沉，在就快要晕倒的刹那，他反射性地推开有栖的手，并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一旁的角落。
一旁的影山适时发出嗤笑，笑声在空荡的体育馆内格外突兀。
下意识的举动很快让日向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方才无措地想要对有栖道歉，不住摆动摇晃的双手一张开，影山赤裸裸的嘲笑瞬间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刚才笑了吧！”他气冲冲地唰地一下移到影山面前。
“我只是看到一个菜鸟教一个笨蛋的画面，觉得很好笑罢了。”影山挑眉，斜着睨了他一眼，“哦，这个菜鸟刚才还逃跑了。”
“逃跑……”日向咬牙，“我是因为！”
他的怒气顷刻升高，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却让他在下一秒无端泄了气：“是因为……”
他的眼睛绕过影山，不经意地瞟过一旁乖乖站在原地的有栖，后者还无辜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右手悬空，在对上他的眼睛时自然地挥手。
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有栖是摸了他的脸吧？
摸了他的脸，是吧！！
他的脸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光是想起来他就克制不住又要脸红的趋势。
“因为什么？”影山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家伙脸越来越红，“喂喂，你这样好恶心。”
“哈？！”
“我是因为……”日向握拳，说到原因的字眼他刻意地撇过头小声嘀咕。
确保影山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听清后，他鼓足勇气大声反驳道，“……才这样的，像你这样全程在旁边看着的人才没有资格说我吧！”
“哼。”影山并未在意他前半句的含糊其辞，只是冷哼着，“谁说我只会看着。”
他一手随意地转着排球，没有理会还在理论的日向，反而一转身朝着有栖的方向而去，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
“练习了这么久，你不会还和上次一样吧？”之前再见到有栖时，她被排球打出鼻血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面对突然站在她面前的影山，有栖有些迟疑：“大概？”
接着她加上一句：“就算流血的话，我也会很快止住的！”
影山抽着嘴角：“我不是问你这个，被打到流血难道是很骄傲的事吗！”
她点头又摇头。
影山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要想我来教你的话，你现在就先对着墙壁练习。”
他干脆退到一边，双手环胸直直地看向她，日向跟着凑过来。
见他神色严肃，有栖乖乖照做，脚步刚动一下，影山眉头一皱：“膝盖要弯，上体前倾，重心在两脚之间，呼吸要平稳，眼神要专注，随时注意到球的方向。”
“两脚开立，与肩保持一样的宽度，重心下沉，手腕下压。”
“更重要的是……”
他还在说着，对上有栖求知若渴的眼神又咽了下去：“总之，你先试一遍。”
努力回想几遍方才影山说要点，接下来发生的如她所预料的般，排球就像是被吸了磁石的磁铁般，冲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就在她以为结果又要像从前一样被重重砸到时，一只手随意地接下朝她而来的排球。
“你是傻瓜吗。”影山横着眉，气势汹汹，“如果接不住的话，你在看到球的时候至少也要学着躲过去吧。”
话刚出口，低头瞥见她呆愣愣的模样，反思着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他抿抿唇，声音一低。
“再来。”
本能地要将球抛给她，临到发力时他克制着改用双手递到她面前。
有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接过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这次有意识地控制着力道，在影山和日向共同对视下。
“我开始了。”
影山和日向同时点头，紧盯着她的动作，在这一刻默契的默不作声。
终于，当有栖将球再一次抛出，圆圆的物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地撞上墙壁，这次在它回弹时并没有再直冲撞上她的脸，而是轻飘飘地扑至她的胸口。
她张开双手，一把回抱住它，静默着站了许久，后知后觉摸着鼻子才恍惚发觉，她这次竟然毫发无伤。
“成功了！有栖！”日向显然比她还要兴奋。
“嗯。”有栖给予他回应，接着探头望向一旁的影山，整个眼睛亮晶晶地放着光。
这眼神仿似他是什么救世主。
“咳咳。”影山顶着她太过惹眼的目光，掩饰性地咳了几声，错开她的视线，“这点程度你就满足了吗？”
“我的目标可不止是这样。”他的声音冷硬，“再来。”
他果断站在有栖身边，在有栖发球的一瞬间托起她的手臂。
“我说，你这个姿势……”他向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的腕围他几乎一把就能环上。
这个姿势让他不由愣住，他慢吞吞地返回看向一旁的日向，对方盯着他的动作一眨不眨。
影山现在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日向未完的话是什么了。
这样的距离……
足以让他感到难为情。
她无意识飘扬蹭到他颊边的发丝，若有若无散过来的清香，身体接触时的温度，无一不在撩拨着他的神经。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叫他快速地松开手，但正对着有栖希冀的眼神，他一时又有些骑虎难下。
“是这样吗？”有栖就着他的力道弯了弯手臂，无意识地靠着他又近了几步。
影山甫一低头，入眼是她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一片，他有一种再一往下他就能将她的整个手包裹住的错觉。
晃眼间，他注意到他手臂上还未消下的爪痕，而恰在此时她径自回头，两人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他的脑海里顷刻闪现过那时她低头舔过他伤口的画面。
一刹那气血上涌，此刻和她皮肤接触的手犹如烫手山芋，顾不上方才还苦苦坚守的自尊心，他想也不想就惊疑不定地后退。
有栖诧异得朝他看来：“？”
而始作俑者已然摆出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姿势，整个人向着墙壁的方向默默面壁，自然接收不到她此时的疑惑。
她只得反过来询问旁边的日向：“不教我了吗？”
这下正想要嘲笑影山的日向也跟着面向另一个方向的墙壁兀自罚站。
两个人红着脸，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就是不看她的方向。
有栖只能诧异地停下动作：“嗯？”
烦躁地揉向脑后的头发，在反复平息好呼吸后，影山强作镇定，装模作样地道：“我只是觉得，你还是要从最基础的颠球开始练习才对。”
“没错没错！”日向强打起精神，跟着附和。
颠球。
有栖思索半晌，用双手将球用力地抛起，手上的球像是冉冉升起的气球飞着钻到体育场的房梁，又以直线的速度迅速下落。
“啪”的一声，不出所料，笔直地砸在她的脸上。
“痛。”她慢半拍地蹲下身，日向和影山已顾不得刚才的羞涩，一转眼围着她打转。
“有栖！”
恰在此时，他们一靠近，有栖顺势抓住他们两个人的手。
“现在和好了吗？”
她说的话没头没尾，但两人却在同一时间理解到她的意思。
接着互相朝对方看了一眼。
“切。”影山，“我可不会和笨蛋生气。”
“笨蛋？你说谁是笨蛋，要是我是笨蛋的话你就是蠢货！傻子！菜鸟！”
“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蠢货！傻子！……”
两人还要继续，被握住的手突然感到一股拉力，两人一齐停下话头，望向还握住他们各自手的有栖。
“我现在头有些晕。”她弱弱地插了一句嘴，颤巍巍地左右摇晃。
“哇啊啊——”日向手忙脚乱地扶着有栖倒过来的身子，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忍不住一抖，又尽力稳住身形，“有栖，你没事吧！”
“不会撞到头了吧？”影山弯下腰，试探地想要摸向她的后脑勺。
“果然还是要去医务室，趁现在医务室的老师还在……”日向正焦急万分。
有栖在这时却嘴角一扬。
“你现在是在笑？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她正要摇头，两个人早已协商一致，紧张万分地扶着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逞强啊！”影山习惯性地板着脸，恶狠狠地怼了一句。
“如果因为训练让身体变得糟糕的话就不好了！”日向赞同附和。
三个人难得地并排坐在一起但又什么都没做，从体育馆门口吹来的风惬意又舒适，运动过后从肌肤沁出的汗水都被吹得冰凉。
“有栖，来看我的第一场练习赛吧。”日向打破了这寂静，他认真地看向有栖。
“是和青城的那一场？”
“你要邀请有栖去看比赛？不知道是谁一听到要上场打比赛就紧张得手脚都不协调。”影山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说起来，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这件上衣不会是田中前辈的那件吧，怎么看都好像大上一圈。”
“啊？”日向揪着衣角，慌忙站起身，“真的是！！”
他懊恼地捂着头，一边叫着“田中前辈，对不起！”，一边朝着体育馆外扬长而去。
临到门口前刹一脚又返了回来，他不忘再次对有栖道：“有栖，一定要来看我们的练习赛！”
她还未回话，日向的人影立马就消失不见了踪迹，唯余有栖和影山两人留在原地。
一旁的影山适时发出嗤笑，笑声在空荡的体育馆内格外突兀。
下意识的举动很快让日向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方才无措地想要对有栖道歉，不住摆动摇晃的双手一张开，影山赤裸裸的嘲笑瞬间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刚才笑了吧！”他气冲冲地唰地一下移到影山面前。
“我只是看到一个菜鸟教一个笨蛋的画面，觉得很好笑罢了。”影山挑眉，斜着睨了他一眼，“哦，这个菜鸟刚才还逃跑了。”
“逃跑……”日向咬牙，“我是因为！”
他的怒气顷刻升高，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却让他在下一秒无端泄了气：“是因为……”
他的眼睛绕过影山，不经意地瞟过一旁乖乖站在原地的有栖，后者还无辜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右手悬空，在对上他的眼睛时自然地挥手。
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有栖是摸了他的脸吧？
摸了他的脸，是吧！！
他的脸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光是想起来他就克制不住又要脸红的趋势。
“因为什么？”影山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家伙脸越来越红，“喂喂，你这样好恶心。”
“哈？！”
“我是因为……”日向握拳，说到原因的字眼他刻意地撇过头小声嘀咕。
确保影山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听清后，他鼓足勇气大声反驳道，“……才这样的，像你这样全程在旁边看着的人才没有资格说我吧！”
“哼。”影山并未在意他前半句的含糊其辞，只是冷哼着，“谁说我只会看着。”
他一手随意地转着排球，没有理会还在理论的日向，反而一转身朝着有栖的方向而去，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
“练习了这么久，你不会还和上次一样吧？”之前再见到有栖时，她被排球打出鼻血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面对突然站在她面前的影山，有栖有些迟疑：“大概？”
接着她加上一句：“就算流血的话，我也会很快止住的！”
影山抽着嘴角：“我不是问你这个，被打到流血难道是很骄傲的事吗！”
她点头又摇头。
影山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要想我来教你的话，你现在就先对着墙壁练习。”
他干脆退到一边，双手环胸直直地看向她，日向跟着凑过来。
见他神色严肃，有栖乖乖照做，脚步刚动一下，影山眉头一皱：“膝盖要弯，上体前倾，重心在两脚之间，呼吸要平稳，眼神要专注，随时注意到球的方向。”
“两脚开立，与肩保持一样的宽度，重心下沉，手腕下压。”
“更重要的是……”
他还在说着，对上有栖求知若渴的眼神又咽了下去：“总之，你先试一遍。”
努力回想几遍方才影山说要点，接下来发生的如她所预料的般，排球就像是被吸了磁石的磁铁般，冲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就在她以为结果又要像从前一样被重重砸到时，一只手随意地接下朝她而来的排球。
“你是傻瓜吗。”影山横着眉，气势汹汹，“如果接不住的话，你在看到球的时候至少也要学着躲过去吧。”
话刚出口，低头瞥见她呆愣愣的模样，反思着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他抿抿唇，声音一低。
“再来。”
本能地要将球抛给她，临到发力时他克制着改用双手递到她面前。
有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接过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这次有意识地控制着力道，在影山和日向共同对视下。
“我开始了。”
影山和日向同时点头，紧盯着她的动作，在这一刻默契的默不作声。
终于，当有栖将球再一次抛出，圆圆的物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地撞上墙壁，这次在它回弹时并没有再直冲撞上她的脸，而是轻飘飘地扑至她的胸口。
她张开双手，一把回抱住它，静默着站了许久，后知后觉摸着鼻子才恍惚发觉，她这次竟然毫发无伤。
“成功了！有栖！”日向显然比她还要兴奋。
“嗯。”有栖给予他回应，接着探头望向一旁的影山，整个眼睛亮晶晶地放着光。
这眼神仿似他是什么救世主。
“咳咳。”影山顶着她太过惹眼的目光，掩饰性地咳了几声，错开她的视线，“这点程度你就满足了吗？”
“我的目标可不止是这样。”他的声音冷硬，“再来。”
他果断站在有栖身边，在有栖发球的一瞬间托起她的手臂。
“我说，你这个姿势……”他向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的腕围他几乎一把就能环上。
这个姿势让他不由愣住，他慢吞吞地返回看向一旁的日向，对方盯着他的动作一眨不眨。
影山现在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日向未完的话是什么了。
这样的距离……
足以让他感到难为情。
她无意识飘扬蹭到他颊边的发丝，若有若无散过来的清香，身体接触时的温度，无一不在撩拨着他的神经。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叫他快速地松开手，但正对着有栖希冀的眼神，他一时又有些骑虎难下。
“是这样吗？”有栖就着他的力道弯了弯手臂，无意识地靠着他又近了几步。
影山甫一低头，入眼是她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一片，他有一种再一往下他就能将她的整个手包裹住的错觉。
晃眼间，他注意到他手臂上还未消下的爪痕，而恰在此时她径自回头，两人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他的脑海里顷刻闪现过那时她低头舔过他伤口的画面。
一刹那气血上涌，此刻和她皮肤接触的手犹如烫手山芋，顾不上方才还苦苦坚守的自尊心，他想也不想就惊疑不定地后退。
有栖诧异得朝他看来：“？”
而始作俑者已然摆出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姿势，整个人向着墙壁的方向默默面壁，自然接收不到她此时的疑惑。
她只得反过来询问旁边的日向：“不教我了吗？”
这下正想要嘲笑影山的日向也跟着面向另一个方向的墙壁兀自罚站。
两个人红着脸，一左一右站在两边，就是不看她的方向。
有栖只能诧异地停下动作：“嗯？”
烦躁地揉向脑后的头发，在反复平息好呼吸后，影山强作镇定，装模作样地道：“我只是觉得，你还是要从最基础的颠球开始练习才对。”
“没错没错！”日向强打起精神，跟着附和。
颠球。
有栖思索半晌，用双手将球用力地抛起，手上的球像是冉冉升起的气球飞着钻到体育场的房梁，又以直线的速度迅速下落。
“啪”的一声，不出所料，笔直地砸在她的脸上。
“痛。”她慢半拍地蹲下身，日向和影山已顾不得刚才的羞涩，一转眼围着她打转。
“有栖！”
恰在此时，他们一靠近，有栖顺势抓住他们两个人的手。
“现在和好了吗？”
她说的话没头没尾，但两人却在同一时间理解到她的意思。
接着互相朝对方看了一眼。
“切。”影山，“我可不会和笨蛋生气。”
“笨蛋？你说谁是笨蛋，要是我是笨蛋的话你就是蠢货！傻子！菜鸟！”
“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蠢货！傻子！……”
两人还要继续，被握住的手突然感到一股拉力，两人一齐停下话头，望向还握住他们各自手的有栖。
“我现在头有些晕。”她弱弱地插了一句嘴，颤巍巍地左右摇晃。
“哇啊啊——”日向手忙脚乱地扶着有栖倒过来的身子，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忍不住一抖，又尽力稳住身形，“有栖，你没事吧！”
“不会撞到头了吧？”影山弯下腰，试探地想要摸向她的后脑勺。
“果然还是要去医务室，趁现在医务室的老师还在……”日向正焦急万分。
有栖在这时却嘴角一扬。
“你现在是在笑？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她正要摇头，两个人早已协商一致，紧张万分地扶着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逞强啊！”影山习惯性地板着脸，恶狠狠地怼了一句。
“如果因为训练让身体变得糟糕的话就不好了！”日向赞同附和。
三个人难得地并排坐在一起但又什么都没做，从体育馆门口吹来的风惬意又舒适，运动过后从肌肤沁出的汗水都被吹得冰凉。
“有栖，来看我的第一场练习赛吧。”日向打破了这寂静，他认真地看向有栖。
“是和青城的那一场？”
“你要邀请有栖去看比赛？不知道是谁一听到要上场打比赛就紧张得手脚都不协调。”影山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说起来，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这件上衣不会是田中前辈的那件吧，怎么看都好像大上一圈。”
“啊？”日向揪着衣角，慌忙站起身，“真的是！！”
他懊恼地捂着头，一边叫着“田中前辈，对不起！”，一边朝着体育馆外扬长而去。
临到门口前刹一脚又返了回来，他不忘再次对有栖道：“有栖，一定要来看我们的练习赛！”
她还未回话，日向的人影立马就消失不见了踪迹，唯余有栖和影山两人留在原地。